掛斷電話後,我們就在山腳下的十字路口,抽著煙等金小眼兒。
雖然此時雨已經停了,但連續下了好幾天的雨,非鋪裝的山路早就泥濘不堪。
大概等了一個小時,煙也抽了大半包,天空已經破曉,烏雲也開始慢慢散去,才終於在山腳下的儘頭看到一輛軍綠色的吉普車,在泥濘的道路飛馳著朝我們開過來。
車剛停到我們麵前,金小眼兒就慌著開門跳下車,看著我們的第一句話就問:“薑老板,山上情況咋樣?有沒有遇到什麼特彆的意外?”
金小眼兒不可能無緣無故的著急問我們這個,十有八九是跟青銅觥上的那八個鐘鼎文有關。
“先上車再說!”
二叔拉開車門,我們三個人擠上車。
金小眼兒發動車子,在路口調了個頭,按照來的車轍印回了市裡。
車上,二叔先問金小眼兒:“老金,我給你的拓印,譯出來了嗎?”
金小眼兒這麼著急找我們,也確實是為了這事兒,他雙手緊抓著方向盤,點頭道:“我這幾天查了《金文編》和《金文詁林》,八個字能確認的有五個,另外三個隻能疑似確認……”
八個字能破譯出來五個,這已經非常不錯了。
疑似確認就是沒有百分百的確定,暫時存疑,或者是在古文字學家之間存在較大爭議。
二叔立馬問道:“上麵寫的什麼,說具體點!”
金小眼兒說道:“能確認的五個字裡有周、季曆、琰、殷……另外三個字像囚、獻、葬……”
這八個字聽上去好像都是獨立的字,連不成一句話。
‘周’字出現在墓坑陪葬的青銅禮器上,那必然就是周朝的意思了。
我們本以為這鐵定就是周朝墓,可同時出現的還有一個‘殷’字。
‘殷’字必然代表的就是殷商。
殷和周同時出現,那應該就是商末周初的一個時間段。
“季曆……季曆……”孫反帝嘴裡反複念叨著這兩個字,擰巴著眉頭,若有所思的嘀咕道:“這倆字聽起來咋感覺這麼熟悉?”
我瞟了他一眼:“封神榜你沒看過嗎?季曆不是周文王姬昌的老子嗎?”
經過我這麼一提醒,孫反帝這才猛地反應過來,隨即眼珠子一瞪,差點沒從椅子上跳起來:“我操了個,這是周文王姬昌老子季曆的墓?”
孫反帝激動的甚至嗓子都差點喊破了音。
要真是這樣的話,那這次可真就玩大了!
我同時也在心裡想,金小眼兒這麼著急找我們,是不是就打算告訴我們這個,墓主人的身份過於顯赫,這要是失手被抓,可就不是判幾年的事兒了,而是全部得挨槍子兒……
可二叔卻臉色凝重的打斷了孫反帝的話,罵罵咧咧道:“什麼狗屁亂七八糟的!季曆當時的封地在西岐,也就是現在陝西的寶雞岐山,他的墓怎麼可能會出現在洛陽的北邙山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