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從外邊漏進來,照見她枕邊擺著七具燒剩的紙紮童男,每個心口都有我血祭時留下的焦痕。
“彆折了。”
我按住她發抖的手,發現她指甲縫裡全是朱砂粉:“這不是你的錯。”
秀秀突然抬頭,眼中映著神龕方向的燭光。
“可爸爸的日記裡寫著,半仙說我是陰命人,天生該替他擋災……”
她摸著腕上的紙紋:“如果我死了,叔你是不是就不用被牽連了?”
我喉嚨發緊,想起袁英說過的話:“陰命人不是災星,是人心的鏡子。”
窗外的雷聲更近了,紙紮嬰兒車的車輪在積水中投下倒影,像極了亂葬崗輿圖上的那個紅圈。
那裡埋著的不僅是胎魂罐,更是輪回裡,無數被替命術困住的冤魂。
我歎了口氣,看向袁英。
“英娘,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禿老三的計劃?”
我問:“從他第一次來店裡買祭品,你就讓我跟著,是不是因為我的生辰八字早就被他盯上了?”
袁英停下筆,望向窗外。
“三十年前,我師父曾在亂葬崗見過同樣的紅背心,那是個被替命術害死的書生,他的陰魂在世間遊蕩了三十年。”
她轉頭看我,眼中竟有淚光:“轉輪魄一旦啟動,除非找到胎魂罐,否則所有被牽連的人,都會變成紙紮裡的活魂,永遠困在陰陽縫裡。”
話音未落,雷聲炸響。
秀秀放在一邊的女士包包突然從椅背上滑落,掉出張泛黃的信紙,正是禿老三日記裡提到的半仙批命。
“女命屬陰,可承父債,七劫之後,魂歸紙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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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紙邊緣,不知何時多了行血字:“陳言的生辰八字,是當年半仙給我的第二道符。”
我猛地想起,禿老三死時,我曾在他口袋裡見過張寫著我名字的黃符。
原來從一開始,我就是他替命局裡的“備用引魂人”。
而袁英,不過是在這場陰司賭局裡,試圖為秀秀和我搶回一線生機的執燈人。
可不對啊,當年就算到我了?
我總感覺有哪裡對不上,但又說不上來。
最讓我感到詭異的是,好像……
我曾經經曆過。
就像是當初那個異聞調查局的,也叫“陳言”那人跟我說的那句話一樣。
他說好久不見。
可我根本不認識他。
難不成我曾經也經曆過?
可我才多大啊?我咋經曆的?
腦子像是要長東西了,就在我準備細細去想的時候,神龕前的長明燈突然熄滅。
黑暗中,紙紮貨架的“沙沙”聲越來越近,像是有無數紙人正在靠近。
我摸向腰間袁英給我防身用的銅錢,卻發現掌心不知何時被刻上了“債”字。
竟和秀秀掌心的紋路一模一樣。
袁英劃亮火柴,火光中,我看見她正在用自己的血,在龜甲上重刻我的生辰八字。
她抬頭時,嘴角泛著血絲:“天赦日快到了,這次無論如何,都要把轉輪魄引到胎魂罐裡。”
火柴熄滅前的瞬間。
我看見龜甲上的卦象,分明是個紙紮人抱著嬰兒,在黃泉路上行走的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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