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房間裡，四根黑色蠟燭擺在四角，中央擺著張課桌。
桌上鋪著印滿字母的深藍色桌布，中間扣著個雕花瓷盤，盤裡放著枚五角硬幣。
牆麵上貼著泛黃的符紙，牆角堆著幾個塑料骷髏頭，其中一個的眼窩裡塞著半支紅筆。
領我們進來的小夏不知何時換了身道袍。
頭發盤成發髻，手裡拿著柄木劍，正嚴肅地講解規則。
“等下筆尖動了就是仙師來了，千萬不能問‘你怎麼死的’，也不能說‘再見’，要說‘仙師慢走’……”
雙馬尾姑娘一直蜷縮著，看起來很害怕。
粉頭發姑娘卻在擺弄瓷盤，硬幣在盤裡滾出“哢嗒”聲。
小月死死攥著我的袖子，指甲幾乎掐進我皮肉。
“媽呀，好嚇人啊，現在不玩可以嗎？”
雙馬尾姑娘聲音發顫，攥緊校服裙擺往後退，不小心撞翻了身後的塑料骷髏頭。
“怕什麼！”
粉頭發姑娘塗著銀灰色指甲油的手指煩躁地敲了敲瓷盤，硬幣在盤裡跳起又落下。
“花了三百塊就玩這幾分鐘？你膽子也太小了！”
她轉頭衝小夏笑，發尾的熒光色挑染在燭火下泛著詭異的青芒：“姐姐等下幫我們拍‘筆仙顯靈’的視頻唄，我要發——”
“不行！”
小夏突然拍桌，木劍重重磕在瓷盤邊緣，發出刺耳的“哢嗒”聲。
“升級版陣法嚴禁拍照錄像，更不能直呼‘筆仙’名諱！”
她突然壓低聲音，道袍袖口滑落，露出腕間纏繞的紅繩，繩上串著顆泛黃的牙齒。
“上個月有個姑娘拍了視頻，當晚就夢見仙師站在床頭，手裡攥著她的頭發……”
雙馬尾姑娘猛地捂住嘴，眼睛瞪得滾圓。
粉頭發姑娘的笑容戛然而止，塗著銀灰色指甲油的手指開始發抖。
小月更是渾身一顫，猛地往我背後縮，指甲幾乎掐進我後腰。
“記住。”
小夏的聲音像含著冰碴：“等下不管看見什麼，都當沒看見，仙師要是覺得被冒犯了……”
她故意停頓，目光掃過我們每個人的臉：“輕則血光之災，重則……”
我在心裡冷笑。
這套路我見多了，無非是用恐嚇讓人不敢深究。
但雙馬尾姑娘已經快哭出來，粉頭發姑娘也開始往門口瞟，顯然動了退意。
小月抓著我衣服的手越攥越緊，我甚至能聽見她牙齒打顫的聲音。
“彆、彆嚇我們了……”
粉頭發姑娘終於服軟，銀灰色指甲油蹭掉了一塊，露出底下泛白的指甲：“我們……我們好好玩還不行嗎？”
“誰先來？”
小夏掏出懷表：“時間快到了，仙師要來了。”
“我……我能不能問……問……”
雙馬尾咽了口唾沫，姑娘舉手：“我想問……我能考上本科嗎？”
“可以！但是要記住規則！須心誠則靈。”
小夏嚴肅的點點頭：“既然你想問，那你就第一個吧。”
“不是……我，我就是想問……”一聽自己是第一個，雙馬尾頓時嚇尿了。
“難不成你要耍仙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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