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點頭。
一步三回頭地飄向通風口，墨線在她身後拖出長長的影子。
快到管道口時，她突然轉身，衝我和老板娘輕輕揮手。
這場景怎麼看都像幼兒園放學，看得我一陣牙酸。
“走吧走吧。”
我揮滅最後一根蠟燭，通風管道裡傳來微弱的“再見”。
“我滴個媽……總算是走了！”
粉頭發姑娘從桌子底下探出腦袋，美甲上全是灰塵。
“那女鬼的舌頭是不是真的分叉？我剛才看見她衝我笑了！”
千千還在椅子上昏睡，完全不知道是咋回事。
不過從她那時不時鄒起的眉頭看，應該是在昏睡中還在做著噩夢。
小月還好，這姑娘看著文弱，不過膽子比這幾個女人大多了。
此時還蹲在小夏旁邊，戳她臉：“美女，美女你醒醒啊！你剛才暈過去的時候，女鬼差點把你當替補宿主！”
“水……水喝多了？”
小夏終於揉著太陽穴坐起來，看見滿地狼藉的蠟燭和墨線，突然指著牆角的塑料骷髏頭尖叫。
“我道具怎麼碎了？這……這發生了什麼事？”
“大師！”
老板娘突然扒著我的褲腳往上蹭，水晶吊墜的斷鏈鉤住我褲腿毛線。
“您這手底下的功夫……”
她喘得像剛跑完馬拉鬆：“比我店裡最貴的vr鬼屋還真！來當我們顧問吧？您坐那兒喝喝茶，指導指導道具擺放，月入五位數跟玩似的！”
“打住打住，我可不想哪天被遊客當成npc揍！”
我扯了扯被她勾住的褲腳，指甲縫裡還卡著剛才潑鬼時濺的魚缸水。
“還有，你這店得整點實在的鎮物，彆淨弄些塑料骷髏頭糊弄人。”
“鎮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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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娘摸著斷裂的美甲，盯著滿地狼藉的道具發愣：“我這開的是通靈體驗館，賣的就是裝神弄鬼的噱頭，擺石獅子算哪門子玩法？”
我冷笑：“今天要不是我在，你知道那女鬼要是真上了遊客身，你得賠多少錢？icu一天的費用夠你賺多久了？”
老板娘打了個哆嗦，亮片圍裙跟著抖了抖：“那您說的鎮物……具體咋整？”
“門口擺倆石獅子，得是真石頭鑿的，彆弄淘寶上那種樹脂仿石的。”
我指了指她的霓虹燈招牌：“獅子頭衝左，對著街角的垃圾站，把那地兒的穢氣鎮住。”
“收銀台底下壓串五帝錢，康熙、乾隆、嘉慶、道光、鹹豐，五個朝代的老銅錢，得是從舊貨市場淘的，生鏽帶包漿的才算數，彆買新鑄的工藝品，鬼見了能笑掉大牙。”
“還有通風管道口。”
我抄起半支沒燒完的白蠟燭，在牆上畫了個歪歪扭扭的圈。
“貼張朱砂符，找道觀裡的道士手寫的，彆圖便宜買打印的，你想想，要是你是鬼，看見滿牆都是‘歡迎光臨’的打印符，能不進來喝杯茶？”
老板娘皺著眉掰手指：“石獅子得兩千，五帝錢得八百，手寫符最少五百……再加上停業裝修三天，這得少賺多少流水啊？”
我斜睨她一眼：“你算算，要是今天千千沒暈過去，被鬼折騰進醫院，光是誤工費、精神損失費，夠不夠買十對石獅子？”
“對了，還有你的員工小夏，真以為她是你員工，就隨便折騰？真出人命，你覺得你會耽誤多久？你有幾百萬賠嗎？”
見她還在猶豫，我又補了一句。
“再說了，你以為擺了鎮物就沒生意了？遊客看見門口的石獅子，隻會覺得你這店‘專業’，拍照發朋友圈都帶勁，說不定還能成網紅打卡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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