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知道喝了多少酒。
酒意翻湧間,我跌跌撞撞推開新房木門。
剛躺在床上就睡著了。
也不知過了多久,後脖頸突然涼颼颼的,像是有人對著吹氣。
我迷迷糊糊翻個身,就看見牆角蹲著個黑影。
月光從雕花窗戶漏進來,在她身上東一塊西一塊地照著,我還以為是外頭樹影子晃悠。
結果那黑影慢慢轉過頭。
她正抱著東西啃,手指頭縫裡結著暗紅的血痂。
床頭蠟燭“啪”地爆開火星,我才看清她手裡抓著隻死老鼠。
皮毛都翻卷起來,空洞的眼眶還滲著黑血。
她發現我盯著她,突然“嗬嗬”笑起來。
爛牙齦裡淌出黏糊糊的液體,滴在地上那塊褪色的紅綢布上。
“你他媽是誰!”
我翻身下床,卻撞到一旁的八仙桌角。
供桌上的紅棗劈裡啪啦往下掉,有顆正巧滾到她腳邊。
她跟撿寶貝似的抓起來就往嘴裡塞,嚼得骨頭哢哢響,還含糊不清地嘟囔:“喜糖……真甜……”
一陣冷風裹著潮氣灌進屋,吹散她亂糟糟的頭發。
我這才看清她手腕上全是爛糟糟的鞭痕,傷口裡還沾著乾草。
跟白天周桂蘭說關牛棚的事兒對上了。
她突然手腳並用爬過來,指甲刮著青磚地“刺啦刺啦”響:“紅蓋頭……我的紅蓋頭……”
她身上那股臭味熏得我直犯惡心,就像泡在臭水溝裡的爛抹布。
等她撲到跟前,我瞥見她破衣服底下,胸口紋著半朵掉色的並蒂蓮,顏色都滲進肉裡了。
“他說我臉比紅蓋頭還紅……”
她一邊哭一邊抓我的手往她臉上按:“你看看……還紅不紅?”
我猛地抽回手,掌心全是黏糊糊的血。
再仔細一瞧,她爛臉底下全是燙疤,坑坑窪窪的。
這不就是劉三刀說被蠟油毀容的樣子嗎?
“阿秀!你又犯病了!”
可能是聽到我們這邊的聲音比較大聲,周桂蘭舉著煤油燈衝進來。
燈光下,我看見阿秀另一隻手死死攥著半塊紅蓋頭,金線邊都被血泡得發烏。
她突然尖著嗓子大笑,把紅布往蠟燭上一扔。
火苗竄起來的瞬間,布麵上顯出暗紅的血字:“還我臉皮!還我新郎!”
周桂蘭連拉帶拽要把她拖走,阿秀掙紮的時候,嘴裡念叨著:“子時三刻……麵皮歸位……”
房門“砰”地關上,又從門縫裡塞進來塊帶血的布條。
我撿起來一看,上頭歪歪扭扭刻著字:“他們都在說謊……他們都在說謊,都是騙子,都得死,一個都跑不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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