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湊近胖男人耳邊。
“不過這些都得等晚上,等到三點霧散了,才是好戲開場,這裡是真的天上人間啊!”
隔壁帳篷傳來粵語夾雜普通話的笑聲。
“飛仔,你話齋呢度有‘天上人間’?老夫行過廿年夜場,未聽過山旮旯裡有正貨!”
“李老板,口說無憑,晚點您就知道了。”
越往後說,他們的聲音就越小,但卻時不時傳來男人才懂的笑聲。
聽他們的對話,那個胖男人應該是那個叫小飛的年輕人帶來的,從兩人的對話得知。
小飛和這胖男人在做酒水生意,在討好這個胖男人,想要打通關係。
這種事情倒是很常見,拉客戶嘛,不就是吃喝玩樂?
不過一般都是帶去會所,或者洗腳,來這裡還是頭一次。
而此時大柱也完全把帳篷搭了起來,招呼我進去休息下。
“陳師傅,先眯會兒吧。”
他扯了扯防潮墊:“等天一黑……”
我注意到他激動的模樣,與在飯店時蜷縮發抖的姿態判若兩人。
雖然看起來害怕,可卻像隻嗅到腥味的野貓,不時望向濃霧深處。
當隔壁帳篷傳來胖男人夾雜著粵語的笑聲時,他肩膀突然繃緊。
“你好像很期待?”
我撚滅煙頭,似笑非笑的看著他。
先前他是被迷惑,可此時,卻是真的想念。
真的和癮君子一樣一樣的。
大柱猛地回頭,神色慌亂:“沒、沒有!就是……這霧滲得慌。”
他慌忙摸出煙盒,卻發現裡麵隻剩半截煙屁股。
“總覺得有東西在盯著……”
儘管是這麼說著,可他仍然是不由自主的盯著濃霧深處,喉結不受控地上下滾動。
遠處傳來夜梟的啼叫,驚得他渾身一顫,卻又很快恢複成僵直的眺望姿勢。
目光像被無形的絲線牽引著,固執地粘向村子的方位。
可能是見我一直在看他,大柱有些尷尬。
說了句我累了,就躺下來休息了。
沒過多久,鼾聲混著含糊的囈語傳來:“彆走……再給我……”
看樣子,就連做夢都沒‘放過自己’啊。
大柱的呼嚕打的震天響,我卻毫無睡意。
並非因惦記村子裡的狐狸精,而是想著大柱拿出的青銅鼎,以及三家坡的玄牝爐。
這兩者之間究竟有何關聯?
若說毫無聯係,為何會出現縮小版的玄牝爐?
是意外巧合,還是有人故意將我引至此地?
大柱的呼嚕聲在帳篷內此起彼伏,我索性鑽出帳篷,摸出煙盒點燃一支煙。
山道寂靜,唯有山風掠過草叢發出沙沙聲響。
我望著夜空,心中的疑問愈發濃烈。
我出帳篷的時候,看到隔壁不遠處的帳篷外,那個胖男人也站著抽煙。
見我出來,對著我咧著嘴笑笑。
我也點頭回應,算是打招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