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臻姑姑。”
容臻耳邊傳來一個中年男人的聲音。
是大隊長容國偉。
他國字臉,皮膚黝黑。
此時,容國偉一臉嚴肅透著幾分威嚴。
他身上穿著一件洗得發白但乾淨的藍色工裝,下身搭配著一條黑色粗布長褲。
領口和袖口、褲腳打著補丁,針腳細密。
衣著簡樸乾淨。
有一種這個年代特有的村乾部味道。
容臻微微頷首,旋即刹車,一隻腳落地停下了車,“建學校要多少錢?”
“郭會計計算,至少需要2萬塊錢。”
“這些年我那份果樹的收益有多少?”
建國之前,新意識跟容老爺子在老宅住了兩年;建國之後,兩人去了寧海縣定居。
果樹那一半的收益由容國偉保管。
“每年至少有4500~5000塊,容臻姑姑,現在一共有塊2角三分。”
“捐2萬建學校,建好一點。”
說著,容臻身體微微前傾在車籃掏出一遝錢。
還是一遝嶄新的鈔票。
在陽光下。
金屬防偽線如同一條靈動銀龍。
“你現在去幫忙找人準備貢品和除草,小工五毛,宰殺師傅一塊。”
“速度快點,三個小時之後祭祖。”
她抽出四十張五元鈔給容國偉,“這一遝錢有五百。這些年辛苦你了,你將大隊發展得很好,這二百塊獎勵你的。剩下的是祭祖幫工的工錢,如果不夠你從那些果樹的存折扣。”
容臻端著長輩範說了幾句。
容國偉張了張嘴,最終點了點頭。
沒有推辭。
他家裡人口多。
每天吃飯隻能吃個五分飽。
有了這一筆巨款工錢,家裡未來能吃過幾頓飽飯。
看著容臻十幾年如一日年輕的臉龐,容國偉心裡有些彆扭又有些高興。
容臻這一支過得好,容氏一族至少有一個依靠,災年荒年不會餓死。
“爹,賬本拿來了!”
不遠處,一個跟容國偉長相相似的青年飛奔跑來。
手裡還拿著本子印章紅泥。
身後還跟著一群八卦的人。
容臻掃了一眼存折,存折記載隻有存進,沒有取出,容國偉十分正直,沒有偷偷摸摸搞彆的小動作。
除了存折還有捐款文件,以及海市寄房管局寄來的書信。
“這是什麼?”
“捐款建學校?”
“容臻你捐多少錢?”
容臻這一支是當大官了,容家大隊上了年紀的人基本都清楚。
容臻沒興趣跟人討論這種問題。
在捐款文件簽了字就走了。
有些大娘仗著年紀大說她不尊重老人,
容臻還沒走遠,身後傳來容國偉的怒喝聲。
“郭二娘,容臻姑姑是我爹那一輩的,也算是你的長輩,你不尊重她,還跑來這邊說三道四,是閒的沒事乾?”
郭二娘臉色訕訕。
心裡埋怨大隊長說話不給麵子。
容臻一個年輕姑娘哪能充當長輩。
郭二娘選擇性忘記容臻已經三十幾歲了。
李大嘴是個混不吝的,一點兒也不怕容國偉的怒火,她又繼續問:
“容臻捐多少錢?”
“李大嘴你家打算捐多少?郭二娘你家又捐多少?”
“我家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