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翠蓮輕捏著孩子的手微微鬆開，一旁的王文淵還讚同地說了一句，“是啊，媽，你就聽我們的，聽雪的事，你們彆管，你看看一乘......”
這個名字一說出口，氣氛冷凝下來。
王鬆坐在單人沙發，帶著老花眼鏡正在翻閱報紙，他微掀眼皮，語重心長，“一乘也沒有什麼不好，聽話懂事還乖巧，從小到大也沒有給我們惹麻煩。”
逗著孩子的李倩雯臉上的笑意淡了，王文淵拍了拍她的手，衝著她微微搖頭。
李倩雯冷冷扯下王文淵的手，但是還是給了他麵子，沒有說難聽的話。
王一乘小小年紀整天跟女同學混在一起，這還乖巧懂事？
不過是嫌棄聽雪是女孩。
“文淵，聽雪現在都快四個月了，你早點派人接一乘來海市，讓他們兄妹好好相處，培養感情。”
王鬆這話一出口，氣氛開始安靜。
李倩雯晚上下班回來，因為要親近孩子，習慣卸妝，素麵朝天，沒有了精致的妝容，她五官依然漂亮，淩厲。
此時，李倩雯更是冷著臉，“這段時間他沒有打來一個電話，你倒是掛念著你的大孫子。”
王文淵看著小女兒清澈的眼睛，臉上溫和的神色軟了兩分，“爸，我明天派人送卡過去給一乘，等聽雪過周歲，再把一乘接回來，免得他跟聽雪起了衝突。”
容臻：......
一個是還不能說話的嬰兒，一個是高中生，兩個人能起什麼衝突？
不愛就不愛唄，還找那麼多冠冕堂皇的借口出來糊弄人。
飛艇客廳，亮著白潤的光。
中央光幕正在直播著王家人的閒談，光幕突然破碎，消失不見。
王一乘在沙發沉默起身，一直高傲的腦袋微微垂著，沒什麼精神。
宋明疏等人看了他一眼，沒有說話。
一隻手忽然扯著王一乘的手，將人往後一拽，落在一個柔軟的懷抱。
容臻捏著他的臉，“有什麼好難過的？王小乖，你不是一直都知道？記住，棄我去者，不可留。”
王一乘抓住臉上那隻手，下頜枕在她的頸窩，“容臻，我乖嗎？”
“乖。”
“我沒有自我認知？沒有思考能力？”
王一乘現在還記得，李倩雯王文淵以前在電話中總是會一遍遍地叮囑他，要乖一點，要懂事一點，要聽爺爺奶奶的話。
現在他們卻在擔心那個剛出生的嬰兒，性格太乖巧而失去自我認知和思考能力。
王一乘茫然、不解，各種紛雜的情緒湧來，他忍不住將臉又埋在容臻的頸窩，想藏起來了。
“不，你有極高的自我認知和思考能力，所以你能敏銳地察覺到，那一家人對你不是真的好，不然，你當初......”
容臻捏著他的手腕，上麵皮膚光滑，沒有任何的傷口，“相信你自己的感覺。”
王一乘愣了愣，嗯了一聲。
他的確是感覺到了。
飛艇即將起飛之時，王一乘忽然開口說了一句，“容臻，我想把我出生所有的花費翻十倍，還給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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