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知道我訂婚了?”小夭語氣有些詫異。
“西陵長王姬和塗山族長訂婚,想不知道也難吧”相柳的語氣中藏著幾分不易察覺的酸澀之感,而後目光掃過小夭:“我是不是該恭喜一下你?”
“倒也不必”說著,小夭扯了扯領口,將脖子展示到相柳麵前:“給”
相柳微微垂眸,目光落在小夭白皙的脖子上,又想起了小夭被扣押在軍營裡的那段日子,眼眶不自覺紅了幾分,好在天色昏暗,遮住了相柳臉色的異常。
“你為什麼要救我”相柳嗓音微沉,帶著幾分克製:“為什麼要救我這麼一個冷血殘暴的妖怪,你不是說你很討厭我嗎?”
聞言,小夭愣在原地,在相柳探究的目光中,小夭鬆開了領口,轉頭看向相柳,竟也有些不爭氣的紅了眼眶,兩兩相望,卻都看不到彼此眼底隱忍的情緒,小夭儘量克製住鼻子酸澀的感覺,有些不自然的說道:“你體內還有我的蠱,你要是出了什麼事,我不也得跟著你出事嗎”
一個不錯的理由,但相柳卻聽出了小夭語氣中的心虛,和神情中明顯的撒謊痕跡,小夭被相柳的目光盯得越來越心虛,一雙眼左右亂瞟的找不到落點,為了儘快跳過這一話題,小夭將自己的手腕舉到了相柳嘴邊,有些含糊不清道:“那個,你……要不還是咬胳膊吧,我都訂婚了,你咬脖子……不太合適”
小夭隻是一時口不擇言,卻無形中刺到了相柳的心,在他聽到小夭和塗山璟訂婚的消息時,他首先想到的,是去找塗山璟,跟他說自己能解掉小夭身上的蠱,讓塗山璟配合自己。
但當聽到小夭因為塗山璟要疏遠自己的時候,相柳卻感覺心底泛起酸澀,但比這更刺痛他的,是小夭在遇到危險時,還會下意識做出保護他的舉動,他做下的事連他自己都原諒不了,為什麼小夭就這麼原諒了他,為什麼不徹底疏遠他,為什麼不乾脆恨他!
相柳閉了閉眼,全力壓下心底波濤洶湧的情緒,為了不讓小夭起疑,相柳抬手握住小夭的手腕,然後擼開小夭的袖子,眼底泛起猩紅,瞳孔顫抖的張口咬了上去。
小夭悶哼一聲,蹙著眉看著相柳大口吞咽著自己的血,過了一會兒,小夭感覺視線開始模糊,身體不自覺晃了一下,察覺到小夭的異常,相柳立刻停了動作,下意識脫口而出:“小……”
話到嘴邊,相柳又生生克製住,好在小夭沒有聽清,隻是用力搖了搖頭,試圖保持清醒,同時道:“你吃吧,我沒事,回頭吃一點補品就……好”
尾音落下的同時,小夭直接眼前一黑,然後直直的倒在了相柳身上,相柳眸色一驚,趕忙用手接住小夭:“小夭”
見小夭暈了過去,相柳想要抱著小夭起身,傷口卻開始隱隱作痛,想要將小夭放下,卻又怕地上的石子太多,小夭躺著會不舒服,猶豫過後,相柳抱著小夭又靠回到樹乾上,低下頭時,相柳看到小夭安靜的靠在自己懷裡,心底泛起密密麻麻的酸澀。
月光下,相柳忍不住抬手撩起小夭額間的一縷發絲,顫抖的輕喚出:“小夭……”
當叫出小夭的乳名都成了一種奢望,相柳徹底壓抑不住心底的痛苦,視線逐漸被淚水模糊,抑製不住的將小夭抱在懷裡,歪頭靠在小夭的發頂,嗓音顫抖著,哽咽著:“為什麼……你為什麼不恨我……你為什麼不恨我……”
……
等小夭迷迷糊糊醒來時,發現自己坐在一架雲輦上,而身體正靠在塗山璟的身上,見小夭醒來,塗山璟趕忙將小夭抱緊了一些,關切道:“小夭,你感覺怎麼樣?”
小夭想要起身,卻沒什麼力氣,昨夜的記憶逐漸回籠後,小夭麵露幾分疑惑,昨夜相柳竟然沒有趁自己昏過去,重新劫持她回辰榮義軍,難道是因為自己救了他,他良心發現,所以放了自己一馬?
昨夜,塗山璟突然收到一封匿名信件,內容是:到清水鎮西河邊,接走你未婚妻。
塗山璟趕到西河邊時,隻看到小夭一人靠坐在樹乾上,身上有一些血跡,塗山璟檢查了一下,確認血跡不是來自小夭後,淺鬆了一口氣,便帶著小夭踏上了返回青丘的雲輦。
“小夭,發生了什麼?”塗山璟問道。
“沒什麼”
見小夭不想說,塗山璟也沒在追問,隻是默默轉了話題:“前不久,陛下來青丘看望你,我說你出去遊玩了,他便在青丘住下等你回來”
“嗯”
回到青丘,見到瑲玹,小夭依舊是冷淡模樣,瑲玹看到小夭臉色不對,於是上前問道:“小夭,這段日子你去了哪裡,怎麼臉色這麼差”
“沒什麼,昨夜沒睡好,你不忙著你一統天下的大事,怎麼有空來青丘?”
聞言,瑲玹的臉色僵了僵:“你是因為西炎和辰榮義軍的戰事,才不肯回辰榮山的嗎?”
小夭不語。
“小夭,如果我再放過相柳一次,你能不能跟我回去?”
小夭苦笑一聲:“現在不是你不放過相柳,是相柳不肯放過你,你們兩個都放過我吧,我真的不想再麵對辰榮山和秩邑城了”
聞言,瑲玹攥緊了拳頭:“這就是你選擇塗山璟的原因嗎?”
小夭繼續沉默。
瑲玹克製的呼出一口氣,嗓音低沉:“你好好休息,我空了再來看你”
就在瑲玹向外走去的同時,塗山璟從外進到屋裡,手裡拿著一個小木盒,向瑲玹拱手行禮後,塗山璟走到小夭身前,將木盒遞給小夭,有些小心翼翼道:“小夭,我給你準備了個禮物,你看一下……喜不喜歡”
瑲玹不禁駐足,轉頭看向二人,隻見小夭接過木盒,打開,一顆圓潤透亮的魚丹紫被穿成項鏈躺在盒子裡。
“我之前就發現,你常帶的那枚魚丹紅不見了,我知道你喜歡浮水,就派了人去找,隻可惜這東西真是可遇不可求,找了這麼久也隻找到一枚魚丹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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