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地的老寨首藤伯說,這是“藤球寨”,寨裡的藤球藏著“歡魂”,能傳遞快樂的情緒——心煩時踢一場球,憂愁會隨汗水蒸發;
爭執時共玩一局,矛盾能在歡笑中化解,據說五十年前有兩個積怨的家族,因一場藤球比賽冰釋前嫌,那隻“和解球”至今還掛在寨中心的鼓樓裡。
可這半年來,藤球變得越來越僵硬,有的踢兩下就散了線,連最耐用的“同心球”都失去了彈性——本該能在竹篾網上彈起三次的球,現在一次就落地,像泄了氣的皮囊。
住在鼓樓旁的老編球匠藤婆婆,正坐在藤椅上,手裡拿著韌藤修補一隻開裂的藤球,藤條在她指間打了個死結,她對著鬆散的線頭歎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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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這藤球在手裡會喘氣,踢起來能飛過屋頂,孩子們抱著它睡覺都笑出聲。
現在倒好,藤條脆得像乾柴,昨天給鄰寨的節慶賽送球,剛開踢就散了架,寨老們還以為我們故意使壞,唉。”
艾琳娜走到鼓樓前,取下那隻“和解球”。
球麵的韌藤布滿細小的斷茬,像被蟲蛀過,她輕輕拍打球體,藤球發出沉悶的響聲,連麵前的草葉都沒晃動。
她翻轉藤球,發現球心的填充草被些灰褐色的絮狀物取代了,絮狀物帶著股黴味,與寨外堆積的廢棄塑料網相似。
“不是手藝糙了,是‘歡魂被悶住了’。”她指著寨口堆放的橡膠球,五顏六色的球體閃著塑料的光澤,
“這些‘速造球’是外來的商販帶來的,他們覺得編藤球‘費功夫’,用機器壓製橡膠球,還把廢棄的塑料網扔進藤林,汙染了韌藤的生長環境,
歡魂靠的是韌藤的彈性與寨民的笑聲滋養,被塑料的‘死氣’一悶,就像被捂住了嘴,自然彈不起來,更傳不出快樂的歡語。”
小托姆撿起一隻掉落的藤球碎片。碎片上的藤條沒有按照傳統技法相互勾連,反而用膠水粘在一起,膠水已經硬化,把藤條黏成了硬塊。
“這根本不是用心編的!”他想起在竹編回廊見過的同心篾,
“真正的韌藤要‘七繞八纏’,球心要用香草填充,這碎片裡的塑料絮,是有人圖省事塞進去的,編球的人肯定沒試過球的彈性!”
藤伯背著藤筐,帶眾人往山寨後方的“韌藤穀”走。
穀裡的韌藤順著岩壁攀爬,藤條粗壯柔韌,表麵泛著油亮的光澤,寨民們編球前,都會在這裡選藤,說要讓藤條吸足山穀的靈氣。以前穀裡總圍著編球的人,
歌聲能驚起穀裡的山雞,現在的韌藤穀,邊緣的藤條被砍得亂七八糟,地上扔著許多斷裂的藤根,韌藤的葉片發黃,像生了病的孩子。
“是上個月來的橡膠球商乾的,”藤伯用砍刀撥開擋路的枯藤,聲音裡帶著氣憤,
“他們說韌藤‘長得慢’,逼著我們砍藤種橡膠樹,還說這山穀‘沒價值’,想把它改成橡膠加工廠,要不是藤婆婆抱著老藤根坐在穀口,這穀早就被推平了!”
韌藤穀的深處,有眼“潤藤泉”,泉水帶著淡淡的甜味,能讓剛砍的韌藤保持水分,編出的藤球更有彈性。
以前編球匠們在開工前,都會用泉水浸泡藤條,說能借泉水的靈氣,讓藤球長出“會跳的腿”。
可現在的潤藤泉,水麵漂著層塑料薄膜,泉邊堆著許多被丟棄的橡膠球,泉水被染成了渾濁的灰色,連水底的鵝卵石都蒙著層黏糊糊的東西。
“人心太急,連這點快樂都要搶。”藤婆婆撫摸著一棵百年老藤,藤皮上的紋路像老人的皺紋,
“我年輕時跟師父學編藤球,一根藤條要泡三天,一個球要編七天,編完還要讓孩子們踢上百次,哪裡鬆了就立刻補。
現在的人,一天編十個球,賣出去就不管好壞,哪裡知道,歡魂認的不是數量,是手上的力道和心裡的歡喜啊。”
艾琳娜讓小托姆把星落之野的露水倒進潤藤泉,露水與汙水相遇,發出“咕嘟”的聲響,塑料薄膜化作泡沫浮起,
橡膠球的碎片被露水包裹著漂向穀外,化作無害的粉末,泉眼重新冒出清澈的水流,水底的鵝卵石映出淡淡的綠光,像被擦亮的玉石。
她又將平衡之樹的葉片放在老藤的根部,葉片化作銀綠色的光帶,順著藤條蔓延,發黃的葉片重新染上翠綠,斷裂的藤根抽出新芽,纏在岩壁上,像在倔強地生長;
橡膠球商堆在寨口的貨物突然“劈啪”作響,橡膠球全部變軟,化作透明的汁液,滲入土地,長出一片開滿紫色小花的草地,像在道歉。
隨著光帶的流動,歡魂的身影在藤球的跳躍中顯現——是個穿著五彩裙的孩童,手裡拿著隻發光的藤球,她把球扔向哪裡,哪裡的人就會忍不住歡笑。
她對著橡膠加工廠的方向揮了揮手,那裡的機器自動拆解,零件變成了編織藤球的竹筐和木架;她又朝曬穀場吹了口氣,散落的藤球碎片自動飛起來,拚合成完整的藤球,
在空中劃出彩虹般的弧線,鼓樓裡的“和解球”突然晃動起來,球麵上的五彩布條飄向空中,落在寨民們的肩頭,像給每個人係上了快樂的絲帶。
“歡魂在讓藤球重新跳起來!”小托姆蹦跳著拍手,隻見鄰寨的寨老們出現在光帶裡,他們正和藤球寨的人一起踢藤球,笑聲震得樹葉簌簌落;
那個用膠水編藤球的年輕人,正蹲在潤藤泉邊,把塑料絮換成香草,說“還是老法子編的球踢著舒服,心裡也踏實”。
藤婆婆走到老藤下,拿起新泡好的韌藤,嘴裡唱起了編球歌:“韌藤長,韌藤彎,編個球兒圓又圓,你一腳,我一顛,歡歡喜喜過一年……”
歌聲裡,藤條在她指間靈活地穿梭,原本鬆散的藤球漸漸成型,球麵的花紋像朵旋轉的花,既結實又輕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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寨民們重新忙碌起來,有人去山穀選藤,有人在泉邊泡藤條,有人教孩子們踢藤球的技巧,橡膠球商的夥計也加入進來,說要學傳統編法,
“機器造不出歡魂,還是手裡的藤條能傳快樂”。
離開藤球古寨時,夕陽的金光灑在曬穀場上,藤球在空中劃出金色的軌跡,孩子們的笑聲混著寨民的吆喝聲,像首關於快樂的歌謠,順著風飄向遠方。
鼓樓裡的“和解球”輕輕晃動,五彩布條在風中飄揚,像在向每個過客招手。
藤婆婆送給每個人一隻小巧的藤球掛件,球麵上編著個“樂”字,係著根彩色的布條:
“這球能幫你記住快樂的滋味,以後遇到煩心事,就摸摸它,歡魂會告訴你,踢場球、笑一笑,啥愁事都能過去。記住,好藤球要用心踢,就像快樂要用心找,球跳得越高,心裡的歡喜就越多。”
小托姆的日誌本上,畫下了散架的藤球和躍動的彩球,旁邊寫著:
“快樂的平衡不是隻有大笑,是知道煩惱時能找個出口,歡喜時能與人分享,像歡魂一樣,既要有獨自跳躍的靈動,也要有與人同樂的熱情。
就像這山寨,藤球會舊,笑聲會歇,可隻要有人願意守住潤藤泉的清、老藤的韌,歡魂就永遠不會被悶住,那些藏在藤球裡的快樂,總會在奔跑的身影裡,
透出最熱烈的底色,告訴大家,真正的快樂從不是用錢買的,是編在藤條裡的心意,是哪怕踢破了球,也能笑著說‘再來一局’的豁達。”
他把藤球掛件係在日誌本上,走動時,球身發出“沙沙”的輕響,像在跟著哼唱快樂的歌。
回望藤球古寨,暮色中的韌藤仍在岩壁上蔓延,潤藤泉的水聲在山穀裡流淌,老藤的光芒像位慈愛的長者,守護著每一根藤條、每一隻藤球。
艾琳娜知道,這裡的藤球不會再輕易散架了,歡魂的蘇醒與寨民們的堅守,會讓藤球古寨永遠躍動著快樂的歡語,就像那些藏在生活裡的喜悅,無論時代如何追求功利,隻要有人願意放下浮躁,
用心去編,去踢,就總能在簡單的藤球間,找到最純粹的快樂,讓每一次跳躍,都成為心與心的碰撞,傳遞著永不褪色的歡語。
下一站會是哪裡?或許是盛滿歡笑的山穀,或許是躍動熱情的河畔,又或許,是某個正在用藤球傳遞快樂的角落。但無論去哪裡,他們都帶著藤球古寨的啟示:
真正的快樂,從不是獨自的狂歡,是與他人共享的喜悅,是讓每一根藤條都帶著笑意,每一次跳躍都藏著熱情,
就像歡魂的守護,不是讓藤球永遠不破,是讓每個玩球的人都相信,隻要心裡有光,哪怕是最簡單的遊戲,也能在時光裡留下永恒的快樂,溫暖著一代又一代人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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