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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50章 低語的牆靈(2 / 2)

“格裡戈裡!”伊萬對著空蕩的教室吼道,“出來!這是什麼把戲?”

一個聲音從講台後傳來,帶著電子雜音般的失真:“伊萬諾夫同誌……你遲到了三分鐘。罰站。”格裡戈裡·謝爾蓋耶維奇緩緩站起。他穿著筆挺的製服,但肩章歪斜,臉色青灰如屍體,眼窩深陷處沒有瞳孔,隻有兩團旋轉的黑色霧氣。他手中沒有教鞭,而是握著一串生鏽的鑰匙,每把鑰匙都拴著一張泛黃的紙片,上麵寫著學生的名字。

“格裡戈裡老師?”伊萬後退一步,撞翻一張課桌。灰燼中,一隻蒼白的小手伸出來,抓住桌腿。接著是第二隻、第三隻……無數枯瘦的手從課桌下、牆壁裡、天花板縫隙中鑽出,手指僵直地指向謝爾蓋。手的主人是半透明的孩童幽影,穿著破舊的校服,胸前彆著生鏽的少先隊徽章。他們沒有臉,隻有一片模糊的陰影,喉嚨裡發出單調的複讀聲:“分數……分數……分數……”

格裡戈裡的嘴角咧開,露出森白的牙齒:“謝爾蓋同學,你逃避了二十一天的分數。現在,補上。”他揚起鑰匙串,紙片嘩啦作響。每張紙片飄起,在空中燃燒,化作灰燼落下。灰燼觸地即燃,騰起幽藍火焰,火焰中浮現出謝爾蓋的試卷——每道錯題都變成蠕動的黑色甲蟲,甲蟲背上刻著“懶惰”“愚笨”“不配”。

謝爾蓋卻笑了。他鬆開捂耳朵的手,任鈴聲灌滿顱骨。他走向講台,腳步輕得像羽毛。“牆告訴過我,”他的聲音在鈴聲中異常清晰,“1943年,您在斯大林格勒前線當戰地教師。地下室裡,炮彈震塌了半堵牆。您看見磚縫裡刻著‘我想回家’,是孩子們留下的。可政委說:‘哭聲會瓦解士氣,把牆補上!’您親手糊上了水泥……然後躺下,在黑暗裡睡了三天。醒來時,政委說您是逃兵,要送去懲戒營。”

格裡戈裡臉上的青灰色瞬間褪成死白,鑰匙串叮當落地。幽藍火焰猛地躥高,映出他製服下擺——那裡沒有腿,隻有一團糾纏的黑色藤蔓,根須深深紮進講台地板。藤蔓上掛滿小銅鈴,每片葉子都是一張縮小的學生臉,表情痛苦地重複著:“背誦!背誦!背誦!”

“閉嘴!”格裡戈裡嘶吼,聲音分裂成多重回響,“規則就是生命!沒有紀律,蘇維埃會崩塌!”

“可您崩塌了,”謝爾蓋輕聲說,走到牆邊。苔蘚在他觸碰下退開,露出磚縫裡一行新刻的字:“格裡戈裡躺下了。1943.3.12”。男孩的手按在字跡上,整麵牆轟然洞開,黑暗如潮水湧出。無數低語從洞中飄來,溫柔而悲傷:“躺下吧……安全……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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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萬撲過去想拽回兒子,卻踢到一具課桌下的幽影。那孩子抬頭,陰影的臉突然清晰——竟是童年時的格裡戈裡!他穿著褪色的少先隊服,胸前彆著歪斜的徽章,手裡緊握半塊黑麵包。“媽媽說考不上大學,麵包會變成石頭……”幽影喃喃道,麵包在他掌心石化,沉重地墜向地麵。

“不!”格裡戈裡教導主任)發出非人的嚎叫,藤蔓根須瘋狂抽打。幽藍火焰席卷教室,課桌椅在火中扭曲成人形骨架,骨架上掛著寫滿分數的紙條。鈴聲尖銳到極致,伊萬的耳中滲出血絲。他看見謝爾蓋站在牆洞前,身影開始透明,像融化的雪人。男孩回頭,最後看了父親一眼,嘴唇無聲開合:“選擇……媽媽……”

牆洞猛地閉合。謝爾蓋消失了。灰燼從天花板簌簌落下,覆蓋住燃燒的火焰。鈴聲戛然而止,死寂中,隻有格裡戈裡的藤蔓根須在灰燼裡抽搐,每片葉子臉都凝固在無聲的尖叫中。他青灰色的臉轉向伊萬,黑色霧氣在眼窩翻滾:“下一個……是誰?”

伊萬跌跌撞撞衝出教室,走廊的苔蘚已爬滿牆壁,無數細小眼睛在蠕動。他跑下樓梯,衝出校門。寒風如刀刮在臉上,卻帶著活人的氣息。他癱倒在雪地裡,望著教學樓黑洞洞的窗口。最高那扇窗後,隱約浮現出謝爾蓋的側影,正平靜地望著涅瓦河的方向。他的身影漸漸淡去,與玻璃上凝結的冰花融為一體。

三天後,伊萬和安娜站在教育委員會冰冷的辦公室裡。窗外飄著細雪,窗內暖氣嘶嘶作響。委員會主席波波夫同誌——一個禿頂男人,金絲眼鏡後藏著疲憊——推過一份文件。

“失蹤人口報告我們收到了。”波波夫用鋼筆敲著桌麵,“但根據校方記錄,謝爾蓋·伊萬諾夫同學於1月15日正常到校,參與集體學習活動。精神狀態良好。格裡戈裡老師可作證。”他翻開另一份材料,上麵蓋著鮮紅的公章,“格裡戈裡·謝爾蓋耶維奇同誌因過度勞累,突發心梗逝世。遺體在辦公室發現。他是教育戰線的烈士。”

安娜渾身發抖:“可牆上有字!學校會吃人!謝爾蓋被牆帶走了!”

波波夫摘下眼鏡,慢條斯理地擦拭:“伊萬諾夫同誌,安娜同誌,蘇維埃不相信鬼神。隻相信組織,相信科學。”他指指牆上標語,“‘向科學進軍!’謝爾蓋同學可能去了彆的城市,或者……”他意味深長地停頓,“受了不良分子蠱惑,加入地下反蘇維埃組織。建議你們配合克格勃調查,爭取寬大處理。”

伊萬攥緊拳頭,指甲掐進掌心。他想起謝爾蓋消失前的眼神,想起妻子在廚房的淚水,想起童年時斯摩棱斯克原野上飛舞的蒲公英。他猛地抬頭:“我要換學區!搬去遠東!隻要離開這所學校!”

“搬?”波波夫冷笑,“全蘇維埃的學校都一樣。紀律是鋼鐵,孩子是礦石。不錘煉,不成鋼。”他按下桌鈴,“警衛同誌,請送伊萬諾夫夫婦出去。他們需要思想改造。”

回家的電車叮當行駛在涅瓦大街。安娜靠在丈夫肩上,無聲流淚。伊萬望著窗外:商店櫥窗貼著“超額完成生產指標”的海報,工人雕像高舉鐵錘,孩子們排著整齊的隊伍走過廣場,歌聲嘹亮:“祖國,我的母親……”沒有一張臉是放鬆的。他們的笑容像用模具壓出來的,嘴角上揚的弧度精確得可怕。

公寓樓靜得像墳墓。伊萬推開門,一股寒意撲麵而來。客廳牆壁的牆紙全剝落了,露出底下赤裸的磚牆。磚縫裡,血字正在緩緩浮現:“選擇。現在。”字跡新鮮濕潤,帶著謝爾蓋筆跡特有的圓潤弧度。

安娜顫抖著伸出手,指尖觸到冰冷的磚麵。整麵牆無聲地滑開,露出後麵幽深的通道。通道裡沒有光,隻有無數低語彙成的風聲,溫柔地拂過臉頰:“進來……躺下……安全……”

伊萬一把將妻子拽回:“彆信!是陷阱!”

“可那是謝爾蓋的聲音,”安娜淚流滿麵,“他在等我們。牆說……它隻吃掉那些拒絕選擇的人。”

伊萬環顧這個家:廚房裡燉鍋早已冰冷,床頭擺著謝爾蓋沒吃完的黑麵包,窗台上積著薄薄一層灰。他忽然跪倒在地,額頭抵著冰冷的地板。四十歲男人的嗚咽在空屋裡回蕩:“我錯了……我隻想他活著……像個人那樣活著……”

牆內的低語忽然清晰起來,不再是謝爾蓋的聲音,而是千千萬萬個孩童的合唱,帶著涅瓦河冰層下的嗚咽:“爸爸……媽媽……選擇吧。”

安娜掙脫丈夫的手,走向牆洞。伊萬撲過去抓住她的腳踝:“你會消失的!像謝爾蓋一樣!”

“可我們已經消失了,伊萬。”安娜回頭,臉上淚痕未乾,眼神卻異常平靜,“二十年來,我們活在彆人的規則裡。在工廠打卡,在商店排隊,在會議上鼓掌……我們早就是牆裡的幽靈了。”她輕輕掰開丈夫的手指,“如果謝爾蓋在牆的那邊……我得告訴他,媽媽終於聽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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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踏入牆洞。身影消失前,最後回望一眼。牆洞緩緩閉合,磚縫裡的血字一閃而逝,新字跡浮現:“伊萬·彼得羅維奇。輪到你了。”

伊萬癱坐在地,磚牆冰冷如墓碑。他摸出煙盒,隻剩最後一支。火柴劃亮的瞬間,他看見對麵牆上自己的影子——影子沒有跟隨他點煙的動作,而是緩緩躺下,手臂交叉在胸前,嘴角彎起解脫的弧度。煙頭掉落,火星在地板上滋滋熄滅。

牆內,低語變成了歌聲。不是校歌,不是國歌,是謝爾蓋小時候最愛哼的童謠,調子荒腔走板,卻帶著伏爾加河春汛般的生機:“小船兒搖啊搖,不問方向往哪飄……風說東,浪說西,我的心自己跳……”

伊萬顫抖著站起來,走向那麵牆。他伸出手,指尖觸到粗糙的磚麵。寒意刺骨,卻奇異地撫平了心口的絞痛。他想起父親在伏爾加河上拉纖時說過的話:“繩子太緊,會斷。人太緊,會瘋。”

牆縫裡,一行新字跡正從磚石中滲出,帶著謝爾蓋筆跡的溫度:“爸爸,躺下。這裡沒有鈴聲。”

伊萬閉上眼。他感到磚牆像活物般在掌心起伏,仿佛沉睡巨獸的呼吸。外麵,列寧格勒的雪越下越大,覆蓋了涅瓦河,覆蓋了尖頂教堂,覆蓋了所有標語和雕像。雪片無聲飄落,像無數選擇的種子,等待春天。

他躺下了。身體陷入磚石的懷抱,比鐵架床柔軟千萬倍。黑暗溫柔地漫上來,淹沒耳畔的低語。最後一刻,他聽見牆外世界傳來遙遠的、真實的聲響——是鄰居瓦西裡家的小孫子在樓下堆雪人,笑聲清脆如鈴,蓋過了所有電鈴的嘶鳴。

牆內的歌聲更響了。這一次,伊萬聽清了歌詞:

“……磚縫裡開出的花,比勳章更無瑕。

躺下不是終點,是種子在發芽。

當千萬顆心選擇做自己,

鋼鐵的城牆,終將化作春泥。”

黑暗徹底擁抱了他。磚牆恢複平整,牆紙的碎屑在角落堆積,像一層薄薄的雪。隻有月光穿過窗欞,照亮牆縫裡最後一行未乾的字跡,在寂靜中微微發亮:

“選擇。就是活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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