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轉過頭,看著身邊的政委,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帶了點小女孩惡作作劇得逞後的俏皮。
“現在,該讓趙司令,聽聽咱們屁股後麵的槍聲了。”
遼河西岸,槍聲與炮聲已經漸漸稀疏,取而代之的,是成千上萬人的哭喊聲、哀嚎聲和投降聲。
熊戰輝的南下兵團主力,那五個曾經氣勢洶洶的王牌軍,此刻已經土崩瓦解。
大部被壓縮在河西岸一塊狹小的區域內,背水而戰,插翅難飛,成了名副其實的甕中之鱉。
隻有熊戰輝本人,帶著最精銳的一個警衛團,在戰鬥剛一混亂時就狼狽不堪地衝過浮橋,僥幸逃回了東岸。
她轉過頭,看著身邊的政委,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弧度,帶了點小女孩惡作劇得逞後的俏皮。
“現在,該讓趙司令,聽聽咱們屁股後麵的槍聲了。”
遼河東岸,熊戰輝剛剛從僥幸逃生的驚魂中回過神來,臉上還殘留著被後方炮火映出的慘白。
他一把推開扶著他的警衛,搶過一部高倍望遠鏡,死死地望向那片已經徹底失控的西岸。
河西岸,已經不是戰場,而是一座炸了鍋的煉獄。
他的南下兵團主力,那五個曾經被他寄予厚望的王牌軍,此刻正被兩支共軍部隊像趕鴨子一樣,從前後兩個方向往河邊擠壓。
後路是阿麗亞那神出鬼沒的第五縱隊,如同狼群般撕咬著他們的屁股;
正麵是憋了一肚子火,剛剛緩過氣來的第六縱隊,如同猛虎下山,發起了凶狠的逆襲。
建製已經徹底崩潰,指揮鏈被炮火炸得粉碎。士兵們像沒頭的蒼蠅,在狹小的河岸邊來回衝撞,自相踐踏。
求生的本能壓倒了一切,軍官的命令成了廢話,督戰隊的槍聲淹沒在數萬人的哭喊聲中,顯得那麼微不足道。
“媽的……媽的!”熊戰輝的牙齒咬得咯咯作響,嘴裡噴出的熱氣在冰冷的空氣中凝成白霧。
他不是衛立庭那樣的草包,他瞬間就明白了自己現在的處境。
西岸那十多萬弟兄,如果救不回來,他熊戰輝就算逃回了陽沈,委座能把他生吞活剝了!
“不能放棄!一個都不能放棄!”他通紅的眼睛掃向身邊同樣麵如死灰的兩個軍長,
“你們兩個軍,立刻沿著河岸向南機動!在下遊,找水流平緩的地方,給老子重新架橋!快!
用你們能找到的一切東西,木板、門板、卡車,給老子搭出一條路來!”
他又對著身後的通訊兵嘶吼:“命令所有還能聯係上的部隊,向南轉移!
向新橋口方向靠攏!告訴他們,援軍馬上就到!誰敢動搖軍心,就地槍決!”
命令被用儘各種方式傳達出去,像一針強心劑,注入了這具瀕臨死亡的龐大身軀。
東岸幸存的兩個軍,開始瘋狂地向南移動,工兵部隊在軍官的驅趕下,扛著工具和材料,衝向了下遊。
西岸的潰兵們,也仿佛抓住了最後一根救命稻草,開始盲目地、不顧一切地向南湧去。
一場與死神的賽跑,在遼河兩岸同時展開。
而在西岸的一處高地上,阿麗亞和趙新民,這兩位剛剛導演了這場驚天逆轉的縱隊司令,終於會麵了。
趙新民,這個在陣地上被熏得像塊黑炭的壯漢,一瘸一拐地走過來,看著眼前這個比他女兒大不了幾歲,
身上還帶著山林清香的年輕女司令,眼神複雜到了極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