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感激,有欽佩,還有一絲被後浪拍在沙灘上的無奈。
“阿麗亞……妹子,”趙新民憋了半天,吐出這麼一個稱呼,他那張粗糙的臉上,硬是擠出了一絲笑容,
“我老趙,這次欠你一條命,我們六縱,欠你們五縱一個天大的人情!”
阿麗亞那雙清澈的眼睛彎成了月牙兒:“趙大哥,咱們都是一野的部隊,說這個就見外了。
再說,這頓大餐,是我們兩家合夥做的,誰也少不了。”
她說著,從腰間解下一個水壺遞過去,“喝口水吧,看你嗓子都啞了。”
趙新民接過來,也不客氣,咕咚咕咚灌了大半壺,才抹了抹嘴,長出了一口氣。
“痛快!”他把水壺還給阿麗亞,“不過,熊戰輝這老小子,還沒死心呢。
你看,他想在下遊搭橋,把這鍋餃子裡的餡兒給撈出去。”
阿麗亞點了點頭,她的目光,早已投向了南邊那片混亂的區域。
“讓他撈。”她的語氣很平靜,“網已經撒下去了,魚再怎麼蹦躂,也蹦不出這張網。他越是著急,這網就收得越緊。”
她對著身邊的通訊兵下令:“命令炮兵師,把所有152榴彈炮,向前沿陣地推進。
不用管那些散兵遊勇,給老子盯住南邊,他們在哪兒搭橋,咱們就在哪兒點名。
我倒要看看,是他的工兵搭得快,還是我們的炮彈飛得快。”
王二麻子,國府軍第七十一軍三團二營一連三班的班長,
此刻正帶著他手下僅剩的四個弟兄,像一群喪家之犬,在泥濘的河灘上深一腳淺一腳地奔逃。
他已經不記得自己是怎麼從主陣地上潰下來的了。
他隻記得,當身後傳來那種熟悉的“火箭彈”的尖嘯時,他身邊那個剛剛還在吹牛,說回家要娶鄰村寡婦的排長,上半身就沒了。
然後,一切都亂了。
“班長……班長……跑不動了……”一個年輕的士兵摔倒在地,抱著腿痛苦地哀嚎。
王二麻子回頭看了一眼,那士兵的小腿被一塊彈片削掉了一半,白森森的骨頭都露了出來。
他咬了咬牙,沒有停下。不是他心狠,是在這裡停下,所有人都得死。
“班長……”另一個士兵的聲音在顫抖,“我們……我們往哪兒跑啊?”
往哪兒跑?
王二麻子自己也不知道。前麵是冰冷的遼河,後麵是共軍的機槍,天上還不時落下索命的炮彈。
就在這時,南邊傳來一陣騷動,有人在高喊:“下遊在搭橋!總司令在下遊接我們過河!”
希望,像一道微光,照進了王二麻子絕望的心裡。
“走!往南邊走!”他嘶吼著,拉起身邊一個嚇傻了的士兵,繼續向前衝。
一路上,到處都是丟棄的武器,倒斃的屍體,還有跪在地上嚎哭的士兵。
王二麻子和他那幾個弟兄,彙入了那股南下的人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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