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謙張了張嘴,想反駁,卻發現周至說得句句在理。
他雖然莽,但不傻。周至這個計劃,看似讓五縱去冒險,
實則是把三縱的傷亡降到了最低,也讓進攻的效率達到了最高。
“他娘的……”李懷謙撓了撓頭,嘟囔了一句,
“讓一個女娃娃搶了頭功,傳出去我李懷謙的老臉往哪擱?”
阿麗亞聞言,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如同冰雪初融:“李大哥,功勞是大家的。
隻要能拿下津天,我五縱就算全打光了,也值。”
她這話說得雲淡風輕,李懷謙聽了,心裡卻是一震。
他看著眼前這個比自己小了快十歲的姑娘,那清澈的眼睛裡,沒有半點私心,
隻有一種純粹的堅定。他那點爭強好勝的心思,頓時覺得有些上不了台麵。
“好!就這麼定了!”李懷謙一拍大腿,像是下了什麼重大決心,“不過我有個條件!”
周至和阿麗亞都看向他。
“等打下了津天城,繳獲的美國威士忌,得分我三縱一半!老子要讓弟兄們喝個痛快!”
周至嘴角微微上揚,露出了一個極其罕見的笑容:“可以。1,很久沒點過這麼大的官了。”
阿麗亞也笑著補充道:“那我就要他們的指揮部地圖和電台,
五縱還得繼續往下走,沒這些東西可不行。”
指揮部裡凝重的氣氛,在三言兩語間,變得輕鬆起來。
一場即將吞噬數萬生命的血戰,在他們口中,仿佛成了一場分贓大會。
與此同時,津天城內,愁雲慘霧。
警備司令陳短捷,正如同熱鍋上的螞蟻,在自己的指揮部裡來回踱步。
傅長義讓他向西突圍的命令還在耳邊,可周至的四縱像一堵冰冷的牆,讓他撞得頭破血流。
而郭景雲兵團在下花園全軍覆沒的消息,更是如同晴天霹靂,將他最後一點希望也擊得粉碎。
他被拋棄了。
整個津天城,就是一座巨大的,等待被宰割的牢籠。
“司令,城外的共軍……有動靜了。”
一個參謀臉色慘白地報告,“他們的炮兵陣地,正在向前延伸。看那架勢,至少有上千門大炮……”
陳短捷走到窗邊,用望遠鏡看向遠處。
隻見地平線上,無數的黑點正在蠕動。
一麵麵巨大的紅色戰旗,在寒風中獵獵作響,仿佛要將整個天空都染紅。
他看到了一麵寫著“三”字的戰旗,那是李懷謙的瘋狗營。
他看到了一麵寫著“四”字的戰旗,那是周至的沉默死神。
他還隱約看到了更遠處,一麵繡著雪狼圖騰的“五”字戰旗,那是阿麗亞的幽靈部隊。
林楚生最精銳的三把尖刀,此刻,刀尖全都對準了他的心臟。
“完了……”陳短捷手裡的望遠鏡“哐當”一聲掉在地上,他喃喃自語,“這哪裡是攻城,這是泰山壓頂……”
城外,一野的炮兵陣地上,景象更是駭人。
數不清的122毫米榴彈炮、155毫米加農炮,被一字排開,炮口高高揚起,直指津天。
炮彈像小山一樣堆放在旁邊,炮手們正在進行著最後的參數校對。
李懷謙騎著馬,在自己的主攻陣地前飛馳而過,
他的嘶吼聲蓋過了發動機的轟鳴:“都給老子聽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