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端起茶杯,吹了吹熱氣,抿了一口。
“學微,打仗,打的是什麼?是兵力,是武器,是後勤。
但歸根結底,打的是人心。閻牧山有四十萬大軍,可那四十萬人,有多少是真心願意為他賣命的?
他把整個山西的財富都搜刮進了自己的腰包,把原太城修得比皇宮還氣派,
可城外的百姓,卻食不果腹。這樣的軍隊,人再多,也不過是一盤散沙,一群烏合之眾。”
“而我們呢?”他放下茶杯,目光掃過指揮部裡那些忙碌的年輕身影,
“我們的每一個戰士,都知道自己為何而戰。他們是為了自己的爹娘,為了自己的婆姨孩子,
為了將來能分到田地,過上好日子而戰。人心在我們這邊,勝利,就一定在我們這邊。”
他的話,平靜而質樸,卻帶著一種足以讓任何人信服的力量。
張學微看著他,眼波流轉,那裡麵,是妻子對丈夫的愛慕,更是戰士對將領的崇敬。
她知道,這場看似力量懸殊的戰役,從一開始,結局就已經注定了。
原太城,綏靖公署。
雕梁畫棟的廳堂裡,炭火燒得正旺,將整個屋子烘得暖意融融。
一個穿著錦緞馬褂,留著山羊胡的老者,正閉著眼睛,靠在一張鋪著整張虎皮的太師椅上,
手裡盤著兩顆油光鋥亮的文玩核桃,悠然自得地聽著留聲機裡傳出的咿咿呀呀的山西梆子。
此人,正是盤踞山西數十年,人稱“山西王”的閻牧山。
他的臉上,看不出絲毫大戰將至的緊張,反而是一副安享太平的富家翁模樣。
仿佛城外那愈發緊張的局勢,都與他無關。
就在這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亂了這悠閒的氛圍。
一個穿著筆挺將官服的中年軍官,臉上帶著掩飾不住的驚惶,連滾帶爬地衝了進來。
“總司令!總司令!不好了!東邊……東邊出大事了!”
閻牧山緩緩睜開眼睛,那雙看似渾濁的眸子裡,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精光。
他沒有立刻發問,而是慢條斯理地將手裡的核桃放在桌上,抬手示意親兵關掉了留聲機。
“慌什麼?”他的聲音,帶著濃重的山西口音,不急不緩,卻自有一股威嚴,“天,還能塌下來不成?說,什麼事。”
“共……共軍!林楚生的主力,從東邊殺過來了!”
那名參謀長喘著粗氣,將一份剛剛收到的電報,雙手呈了上去,
“我們的前哨觀察站報告,至少有兩個縱隊的共軍,正沿著泉陽到原太的公路,大舉壓上!坦克、重炮……漫山遍野,不計其數!”
閻牧山的眼皮,猛地跳了一下。
他接過電報,眯著眼睛,仔仔細細地看了兩遍。電報上的字,仿佛都帶著一股肅殺的寒氣。
“王震山?李飛龍?”他念叨著這兩個陌生的名字,眉頭緊緊地鎖了起來,
“林楚生手下,什麼時候又冒出來這麼兩號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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