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軍的攻勢,是純粹的,不講道理的暴力美學。
他們用最凶猛的姿態,最直接的方式,狠狠地撞進了美軍的防線。
那些剛剛還在進攻的美國大兵,瞬間攻守易勢,被這股突如其來的鋼鐵洪流打得暈頭轉向,節節敗退。
一個人的犧牲,點燃了一個連的血性。
一個連的反攻,引爆了一個軍的怒火。
一個軍的衝鋒,拉開了整個戰役決戰的序幕。
漣川前線,第七軍陣地。
這裡的反攻,和抱川的狂野截然不同。
孟實扛著那麵殘破的紅旗,走在最前麵。
他沒有跑,隻是不快不慢地走著,仿佛不是走向戰場,而是在自家的田埂上散步。
他身後的七連殘部,也學著他的樣子,排成一個鬆散但有效的散兵線,沉默地向前推進。
劉小山就在孟實身後不遠處。
他的心還在狂跳,但握著衝鋒槍的手,卻前所未有地穩定。
他看著前方那個孤獨的背影,忽然明白了什麼。
這不是送死。
這是在用一種冷靜到極致的方式,向敵人宣告他們的存在。
“噠噠噠……”
對麵山坡上,一個還沒從剛才的炮擊中回過神來的美軍機槍手,下意識地扣動了扳機。
子彈,擦著孟實的身邊飛了過去。
孟實連躲都沒躲。他隻是停下腳步,將旗杆往地上一插,然後從背後取下了那支1加蘭德步槍。
沒有瞄準,幾乎是抬手就射。
“砰!”
一聲清脆的槍響,在嘈雜的戰場上並不起眼。
八百米外,那個美軍機槍手的腦袋,像是被重錘砸中的西紅柿,猛地爆開。
整個戰場,仿佛出現了一瞬間的寂靜。
孟實拉動槍栓,退出滾燙的彈殼,然後繼續扛起旗,向前走。
“砰!”
又是一槍。
一個正揮舞著手槍,試圖組織防禦的美軍軍官,應聲而倒。
“砰!”
一個正準備發射槍榴彈的擲彈兵,身體一僵,倒在了戰壕裡。
這一幕,讓七連的戰士們看得熱血沸騰,也讓對麵的美軍看得膽戰心驚。
那個人,那麵旗,就像是死神的化身。
軍長周至,站在後方的高地上,用望遠鏡靜靜地看著這一切。
他看到了孟實。
“好兵。”他用隻有自己能聽見的聲音,說了一句。
然後,他放下了望遠鏡,對身邊的通訊兵下令:“命令炮兵,延伸射擊。以那麵紅旗為坐標,向前覆蓋三百米。告訴獨眼龍,彆傷到自己人。”
命令下達。
第七軍的炮群,再次發出了怒吼。這一次,不再是覆蓋,而是精準的,如同外科手術般的點殺。
一發發炮彈,越過孟實和七連戰士們的頭頂,精準地砸在美軍正在組織防禦的節點上。
機槍陣地、迫擊炮陣地、指揮所……一個個被連根拔起。
七連的反攻,變成了一場詭異的武裝遊行。
孟實扛著旗在前麵走,炮彈就在他們前麵為他們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