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實隻是搖了搖頭,臉上沒什麼表情:“我不是天才,我隻是在老家山裡打獵打了十年。”
而劉小山,也在這場訓練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
他的槍法不行,力氣也不大,但在計算和觀察方麵,卻展現出了驚人的天賦。
他能快速地心算出彈道下墜的數據,能清晰地記下目標區域的每一個細節。
“劉小山,你很適合當一名觀察手。”
眼鏡教官拍了拍他的肩膀,“記住,一個優秀的狙擊小組,
觀察手的重要性,絕不亞於狙擊手。狙擊手是槍,而你,是眼睛和大腦。”
聽到這話,劉小山的心裡,第一次湧起了一股強烈的自豪感。
他不再是那個隻會哭鼻子的小白臉,他也是一個有用的,能為戰鬥做出貢獻的戰士了。
一個星期後,訓練初見成效。眼鏡教官決定,進行一次實戰檢驗。
目標,是盤踞在對麵山頭上的,美軍的一個前哨站。
經過幾天的觀察,劉小山已經將那個哨站的情況摸得一清二楚。
哨站裡有一個班的美軍,配備兩挺機槍,他們仗著陣地堅固,最近變得越來越懈怠。
每天上午十點,他們的一個軍士都會準時地走出工事,用望遠鏡觀察我方陣地,持續時間大概五分鐘。
“目標,美軍軍士。距離,七百五十米。
風向,微弱的側逆風。”孟實和劉小山,此刻正趴在一個精心選擇的狙擊陣地裡,
身上蓋著厚厚的偽裝網,與周圍的環境融為一體。
劉小山壓低了聲音,在孟實耳邊飛快地報出數據:“風偏修正,向左半個密位。高低修正,加三個密位。”
孟實沒有說話,隻是輕輕地調整了一下瞄準鏡的旋鈕。
他的呼吸,變得悠長而平穩,整個人像一塊沒有生命的石頭。
劉小山舉著望遠鏡,心臟不爭氣地狂跳起來。
這是他第一次作為觀察手參與實戰,他生怕自己報錯了數據,害了孟實。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
上午十點整,對麵工事的門開了,一個戴著鋼盔,身材高大的美國軍士,果然走了出來。
他懶洋洋地伸了個懶腰,然後舉起望遠鏡,開始向這邊張望。
“目標出現。”劉小山的聲音有些發乾。
“收到。”孟實的回應,依舊平靜得可怕。
劉小山死死地盯著那個美國軍士,他看到對方的嘴巴動了動,似乎在和身邊的人開著玩笑,臉上帶著輕鬆的笑容。
他不知道,他的生命,隻剩下最後幾秒鐘。
就在這時,劉小山聽到耳邊傳來一聲輕微的,如同情人夢囈般的槍響。
“砰。”
他甚至來不及反應,就看到望遠鏡的視野裡,那個美國軍士的腦袋,
猛地向後一仰,一團血霧,在清晨的陽光下,爆成了一朵妖豔的花。
望遠鏡從軍士無力的手中滑落,在石頭上摔得粉碎。
他的身體,像一截被砍斷的木樁,直挺挺地向後倒了下去。
對麵,陷入了長達十幾秒的死寂。然後,猛地炸開了鍋。
驚慌失措的叫喊聲和機槍胡亂掃射的聲音,遠遠地傳了過來。
“打中了!”劉小山壓抑著興奮,低聲叫道。
“撤。”孟實的聲音,卻沒有任何波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