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時安吃得心滿意足,感覺剛剛打勞累都被這一碗紮實的豬蹄飯給治愈了。
……
周一晚上九點半。
盛時安將所有東西搬上了她那輛煥然一新的三輪車。
鹵好的豬蹄整齊地碼在保溫箱裡,燒烤架擦得鋥亮,各種調味料分門彆類地裝在小盒子裡。
她戴上鴨舌帽和口罩,發動三輪車,按照係統地圖的指引,朝著西城酒吧一條街駛去。
夜裡的西城,是另一副模樣。
巨大的霓虹燈牌將天空染成光怪陸離的顏色。
街道兩旁,各式各樣的酒吧鱗次櫛比,沉悶的鼓點和節奏感極強的音樂從門縫裡泄露出來,混雜成一片曖昧的聲浪。
空氣裡飄蕩著酒精、香水和尼古丁混合的味道。
穿著清涼時尚的男男女女三五成群,畫著精致的妝容,晃入一間間酒吧。
臉上帶著或興奮或麻木的表情,在這片聲色犬馬之地尋找著夜晚的慰藉。
盛時安的米白色小三輪,和這裡的一切都格格不入。
她找了一個相對僻靜的角落停下,這裡鄰著幾家最火爆的酒吧出口,是人流量的必經之地。
剛開攤沒生意,盛時安也不著急。
她不緊不慢地將車停穩,支起燒烤架,點燃了無煙果木炭。
火苗“劈啪”作響,很快,炭火變得通紅。
她夾起一個鹵好的豬蹄,架在烤網上。
“滋啦——”
豬蹄的表皮接觸到滾燙的烤網,瞬間發出了悅耳的聲響。
豐腴的油脂被高溫逼出,滴落在炭火上,激起一小簇火苗。
一股濃鬱的、帶著焦香的肉味,混著鹵料的霸道芬芳,化作一縷青煙,逐漸地彌漫開來。
這股香氣,與整條街格格不入。
這是最純粹的、原始的肉香。
鹵料的複合香味經過炭火的二次催化,變得極具侵略性,直勾勾地鑽進每一個路過行人的鼻腔。
“什麼味兒啊?這麼香?”
一個穿著亮片吊帶裙的女孩皺了皺鼻子,拉住同伴的手臂。
她的同伴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隻看到一個戴著帽子口罩,把自個兒捂得嚴嚴實實的人,守著一輛米白色的小三輪。
那三輪車跟這條街的畫風,簡直是兩個世界。
同伴撇了撇嘴,臉上帶著幾分不屑:“不知道,可能是新來的吧,在這種地方賣豬蹄,真想得出來。”
“走了走了,彆看了。”
女孩被同伴拉著往前走,可還是忍不住回頭吸了吸鼻子。
這股味道太霸道了,像是長了鉤子,撓得人心癢癢。
幾個剛從酒吧裡出來的男人也注意到了這個奇怪的攤位。
為首的男人染著一頭紮眼的銀發,名叫宋景元,是這一帶有名的二世祖。
他吊兒郎當地用下巴指了指盛時安的方向,對著身邊的同伴笑。
“我靠,這是什麼新鮮玩法?把燒烤攤支到酒吧門口了?”
他們嘴上哄笑著,眼睛卻都止不住地往那邊飄。
那豬蹄烤得油光鋥亮,表皮微微燒焦,油脂“滋啦滋啦”地往下滴,光看著就讓人食指大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