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霧君低頭繼續扒飯,筷子在碗沿輕輕碰撞。
這種神明級彆的事情,聽著就與他這種掙紮求生的新人無關。
他忽然想起什麼,筷子停在半空:“許歸蛇,你人脈廣嗎?”
“怎麼?”許歸蛇挑眉,“想打聽誰?”
“你認識一個叫墨的人麼?”
許歸蛇突然眯起眼睛:“你從哪知道這個名字的?”
左霧君閉口不言,隻是用筷子尖戳著米飯。
“行吧~”許歸蛇誇張地攤手,“一個月前,墨帶著兩個六階強者自立門戶去了。”他忽然壓低聲音,“那可是半隻腳踏進神之領域的怪物。”
左霧君皺眉:“不是不能提那個字?”
“階位名稱而已~”許歸蛇的指尖在桌麵畫了個圈,“就像說‘神經病’不代表在罵祂一樣。”
他突然湊近,“這叫合理利用規則漏洞,懂嗎小朋友?”
左霧君抬手抵住許歸蛇湊近的臉,麵無表情地將人推開:“離我遠點。”他擦了擦掌心並不存在的汙漬,“惡心。”
“嘖嘖嘖~”許歸蛇歪倒在油桶上,紅發淩亂地散開,“這麼急著找墨……”他突然正色,“該不會是被始亂終棄了吧?”
“神經病。”左霧君的聲音冷得像冰。
許歸蛇眯起眼睛打量片刻,確認對方是真的一無所知後,懶洋洋地撥弄著耳釘:“那你總得告訴我,為什麼非要找這個危險的家夥?”
左霧君的筷子在米飯上戳出幾個小坑:“他在屍體上留了紙條。”
“哇哦~”許歸蛇誇張地捂住心口,“浪漫的殺人預告?”
“你知道他在哪麼?”左霧君直接無視了對方的調侃。
許歸蛇聳聳肩,“大佬們的行蹤……我這種小嘍囉哪配知道?”
左霧君微微偏頭:“小嘍囉?”眼裡閃過一絲懷疑,“你幾階?”
許歸蛇已經站起身,“才四階啦~”他隨手將空餐盤摞起來,“先走咯,小朋友自己玩會兒。”
看著那道紅發身影晃悠著消失在食堂拐角,左霧君慢條斯理地吃完最後一口飯。
餐盤剛放下,就有人麻利地收走清洗——正是那個據說殺人未遂的廚師。
避難所的照明全靠掛在鋼架上的應急燈,左霧君沿著光影交界處漫無目的地走著。
拐角處傳來窸窣的說話聲,十幾個年齡懸殊的玩家圍坐成半圓。
最前方,戴著圓框眼鏡的豐滿女性正用粉筆在黑板上書寫,飽滿的胸脯隨著寫字的動作輕輕晃動。
“……所以異能的屬性分為七種。”她的粉筆點著黑板上的示意圖,“首先是……”
左霧君靠在生鏽的鋼架上靜靜聆聽。
老人渾濁的眼睛和孩童清澈的目光同樣專注,所有人都在努力理解這個荒誕世界的生存法則。
綁著繃帶的短發女孩高高舉起手,紗布下的眼睛亮晶晶的:“姐姐!為什麼我們沒有異能呀?”
戴眼鏡的女人推了推鏡框,粉筆灰沾在白襯衫領口:“這個嘛……如果一開始沒覺醒,後期覺醒的概率……”突然瞥見女孩母親緊張的神色,立即話鋒一轉,“不過體能訓練也很重要哦!”
“子怡沒關係的~”溫柔的女性將女孩摟進懷裡,“媽媽會保護你。”
“可是……”被喚作子怡的女孩攥緊小拳頭,“子怡也想保護媽媽!”
女人揉了揉女兒翹起的短發:“那待會跟小夥伴們一起去跑步好不好?”
“嗯嗯!”
左霧君彆過臉,指節無意識抵住胸口。
布料下陳年的疤痕突然隱隱作痛,像是被這溫馨場景灼傷般。
眼鏡女教師重新站起身,粉筆在黑板上劃出刺耳聲響,“重點來了——”她圈出“精神力”三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