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沒什麼。”我慌忙彆開臉,避開他探究的目光,指尖無意識地攥緊了衣角。轉而看向站在月光下的詹洛軒,他懷裡的小熊被抱得很緊,側臉在夜色裡顯得格外清瘦。
我深吸一口氣,語氣變得無比認真,每個字都帶著沉甸甸的分量:“阿洛,你一定要記住我說的話。”
他抬眼望我,睫毛在眼下投出淺影,眼神裡帶著一絲茫然,卻還是安靜地聽著。
“如果有人欺負你,不管是道上的麻煩,還是堂口那些亂七八糟的事,哪怕隻是心裡覺得不對勁,你一定要第一時間給我打電話!”我往前逼近半步,目光緊緊鎖住他,聲音壓得又低又急,“人心難測,尤其是你們青龍堂那潭水,底下全是算計和刀子,彆什麼都信,彆什麼都忍。”
我看著詹洛軒眼底一閃而過的怔忡,心裡更急了,幾乎是帶著懇求的語氣:“記住,一分鐘,不管我在哪,在做什麼,隻要你打電話,我會立刻趕到!彆自己扛著,也彆信那些所謂的‘兄弟情’,到最後能靠得住的人,隻有——你和……我。”最後三個字說得極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詹洛軒的指尖在小熊耳朵上輕輕顫抖了一下,他看著我泛紅的眼眶,喉結滾動了兩下,聲音低啞:“我知道了。”頓了頓,又補充道,“你也要小心。”
“我知道,我會小心的。”我吸了吸鼻子,努力把眼眶裡的濕意壓回去,抬頭看向詹洛軒時,嘴角已經揚起了笑,隻是那笑意沒怎麼抵達眼底,“我一定會保護好自己,也會保護好你……你放心。”
這話我說得格外輕,卻帶著隻有自己才懂的重量。畢竟肖爺的路,本就比他想象中難走得多。他隻需守著青龍堂那片看似風光的地盤,而我要走的路,是踩著刀尖穿過泥潭,是在看不見的暗處清理那些覬覦他性命的毒蛇。那些藏在賬本夾層裡的暗號,那些深夜倉庫裡的對峙,那些必須獨自扛下的算計和風險,他都不會知道。
詹洛軒看著我,眼底的擔憂像潮水般漫上來,幾乎要將他平日裡冷硬的輪廓都泡軟。他張了張嘴,喉結輕輕滾動,似乎有千言萬語堵在舌尖,最終卻隻是輕輕點頭,聲音低啞得像被夜風磨過:“你也要……保護好自己。”他頓了頓,目光在我臉上停留許久,才補充道,“彆太拚命。”
“不是姐姐,”王少敏銳地皺起眉,伸手拉住轉身要走的我,語氣裡帶著探究,“你這話裡有話啊。什麼保護不保護的?什麼東西需要你們這麼鄭重其事?是不是青龍堂那邊出什麼事了?”他的眼神瞬間銳利起來,掃過詹洛軒緊繃的側臉,“還是有人找你們麻煩了?”
我心裡咯噔一下,沒想到王少這麼快就察覺到不對勁。那些藏在暗處的算計怎麼能讓他知道,平添擔憂不說,以他的性子怕是立刻就要帶人去掀了對方的窩點。
我趕緊拍開他的手,故意板起臉裝凶:“什麼什麼東西!小孩子家家彆瞎打聽!”我推了他一把,往樓梯口退了兩步,“滾滾滾,趕緊回你的家去,再不走我喊阿姨出來抓你早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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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少被我推得後退半步,看著我躲閃的眼神,眉頭皺得更緊了,卻沒再追問,隻是語氣沉了沉:“有事彆瞞著我。”他的指尖在我手腕上輕輕捏了捏,帶著不容置疑的認真,“不管什麼事,有我在。”
詹洛軒站在旁邊沒說話,隻是抱著小熊的手緊了緊,眼底的擔憂又深了幾分。月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的陰影裡藏著我看不懂的情緒,或許是困惑,或許是隱約的不安。
“知道了知道了,囉嗦死了!”我擺擺手,轉身就往樓梯跑,生怕再多說一句就要露餡。跑到樓梯口時又回頭,衝他們揮了揮手,聲音被夜風扯得有些飄:“老王趕緊回家!阿洛記得鎖門!手機彆靜音!”
王少站在原地沒動,隻是望著我跑上樓梯的背影,眉頭始終沒鬆開。詹洛軒也沒走,抱著小熊的身影在月光下顯得格外孤單,像一尊沉默的雕像,隻有風拂過他衣角時,才能看出一絲活氣。
我跑上兩級台階,偷偷趴在欄杆上往下看,隻見王少轉向詹洛軒,壓低聲音說了句什麼,詹洛軒猛地抬頭看他,眼神裡閃過一絲驚訝,隨即又恢複了冷硬,輕輕搖了搖頭。兩人站在夜色裡,身影被月光拉得很長,明明隔著幾步遠,卻像在進行一場無聲的交鋒。
“真是兩個操心命。”我小聲嘀咕著,轉身往寢室樓上天台跑,腳步噔噔噔踩在樓梯上,帶著風似的往上衝。口袋裡的手機還在隱隱發燙,王少那句“有事彆瞞著我”和詹洛軒眼底的擔憂還沒散去,可現在我沒空想這些——今晚必須把拳術和街舞的融合動作順一遍,越快越好,越穩越好,簡直一秒都等不了了!
天台的鐵門被我“哐當”一聲推開,夜風瞬間裹著涼意撲過來,把額前的碎發吹得亂飛。月光鋪在空曠的水泥地上,像一層薄薄的銀霜,剛好能看清地上用粉筆畫的標記——那是我上次偷偷畫的動作點位。我甩了甩胳膊,活動著手腕腳腕,指節捏得哢哢響,心裡的焦躁隨著關節的拉伸慢慢沉澱下來。
“呼——”我深吸一口氣,按下手機裡的音樂播放鍵。動感的鼓點瞬間在夜色裡炸開,和著晚風的呼嘯,有種說不出的燃。第一個動作就帶著狠勁——街舞的滑步銜接拳術的側踢,腳尖擦過地麵帶起一陣風,轉身時拳頭帶著破風的力道收在腰側。
“不對……”我皺著眉停下,剛才轉身的銜接太僵了,街舞的流暢感沒出來,拳術的爆發力也泄了一半。我倒回音樂,重新來:滑步要更輕,重心壓低,側踢時腰腹發力要快,轉身的瞬間手腕翻轉,把街舞的ave和拳術的格擋揉在一起……
汗水很快浸濕了後背,黏在衣服上有點難受,可我沒空管。腦海裡一遍遍過著動作細節:這個甩頭要配合擺拳的節奏,那個地板動作要銜接掃腿的發力,還有騰空時的旋轉,既要保持街舞的舒展,又得帶著拳術的攻防意識……
可王少怎麼會知道,這是我能想到的最快提升爆發力和反應力的辦法——青龍堂那些人個個手狠,我必須讓自己更快、更穩,才能在暗處護著他們。
音樂循環到第三遍時,動作終於順了些。滑步接側踹,轉身格擋帶ave,地板托馬斯接掃腿,最後以一個利落的抱拳收尾,動作行雲流水,連呼吸都跟著節奏起伏。我扶著膝蓋喘氣,額頭上的汗滴在地上,暈開一小片深色的印記。月光下,影子在地上隨著我的動作跳躍、旋轉,像另一個正在戰鬥的自己。
“還差一點……”我喃喃自語,又倒回音樂開頭。拳術的剛猛要藏在街舞的靈活裡,就像我藏在笑容下的鋒芒;街舞的流暢要裹著拳術的勁道,就像我用玩笑掩飾的決心。今晚必須練熟,明天……明天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遠處傳來寢室樓關門的鈴聲,天台的風更涼了。我跳得越來越投入,汗水順著下頜線往下掉,砸在水泥地上發出細碎的聲響。動作裡的焦躁漸漸變成了堅定——為了能在接到電話時一分鐘趕到,為了能在暗處擋下那些明槍暗箭,為了能笑著對他們說“我沒事”,這點苦算什麼?
音樂停時,我站在天台中央,對著月亮張開雙臂,晚風穿過濕透的衣服,帶來一陣冰涼的快意。影子在身後拉得很長,像一對展開的翅膀。
“明天……一定沒問題。”我對著夜空輕聲說,聲音被風吹散,卻帶著前所未有的篤定。轉身往樓下跑時,腳步輕快了許多,口袋裡的手機安安靜靜的,可我知道,自己已經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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