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王少那眼神,”孫夢撞了撞我的胳膊,笑得一臉八卦,“都快拉絲了,還說要低調,全世界就他藏不住心思!”
我假裝沒聽見,拉著孫夢往觀眾席前排的欄杆擠,找了個能清楚看到投擲區的位置站定。剛站穩,就看見王少朝我比了個“ok”的手勢,嘴角揚著淺淺的笑意,眼神亮得像星星——這家夥,明明自己也沒忍住。
“馬上到他了,”孫夢指著檢錄牌,“下一個就是高二組的鉛球預賽!”我點點頭,從書包裡翻出早就準備好的能量棒,心裡暗暗給王少加油:一定要好好表現,但千萬彆太激動做出什麼親昵舉動,不然我的低調計劃就要泡湯了。
遠處的詹洛軒不知什麼時候也找了個位置坐下,就坐在高一五班的觀眾席邊緣,隔著喧鬨的人群朝我這邊看了一眼。見我剛好在看他,他還舉起手裡的礦泉水瓶朝我輕輕晃了晃,像是在舉杯祝我接下來的“看比賽之旅”順利。我朝他彎了彎眼睛,心裡暖暖的——不管是賽場上獨屬於我的溫柔注視,還是此刻默契的隔空加油,都讓這場熱熱鬨鬨的運動會,變得格外甜。
正和孫夢討論著王少等下會投多遠,廣播突然刺破喧鬨的空氣,清晰地傳來三個字:“高二三班肖靜。”
我愣了一下,懷疑自己聽錯了,下意識自言自語:“什麼?”運動會的廣播天天喊名字,可我上午根本沒比賽項目啊。
沒等我反應過來,那熟悉的聲音又響了一遍,這次更近了——是張老師的聲音!他在裁判席那邊喊我:“肖靜,到跨欄檢錄處來!”
我徹底懵了,這才後知後覺地意識到廣播裡喊的真是我!“孫夢,你聽到廣播在叫我名字嗎?”我抓著她的胳膊,聲音都有點發顫,“是跨欄檢錄處?”
“聽到了聽到了!清清楚楚!”孫夢比我還急,一把推著我的後背往前衝,“快走快走!張老師都在喊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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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去哪啊?”我被孫夢推得踉蹌著往前跑,書包帶子都滑到了胳膊肘,腦子裡亂得像塞進了一團毛線,“跨欄?開什麼玩笑?我的腿都沒那欄杆高,你讓我跨欄?誰吃飽了撐的給我報的名啊?我明明沒有報跨欄啊!”邊跑邊急得直跺腳,運動鞋踩在塑膠跑道上發出“咚咚”的聲響,“我跟班主任報的是下午的1500米和明天的800米長跑,清清楚楚寫在報名表上的!怎麼平白無故冒出個跨欄?”
孫夢也一臉茫然:“不知道啊!廣播裡喊的就是‘肖靜’,沒錯啊!可能是班委統計錯了?先去看看再說!”
我們倆氣喘籲籲地衝到跨欄檢錄處,遠遠就看見張老師站在欄杆邊等我,手裡捏著張檢錄表,眉頭皺得像打了個結,臉色看著比我還困惑。
我跑到他麵前,扶著膝蓋大口喘氣,胸口像揣了個鼓風機,急得眼眶都紅了,聲音帶著哭腔:“張老師,我跨欄?你沒搞錯吧?我真的不行啊!我腿都沒欄高,你看——”我邊說邊比劃,“跑八百米我還能拚拚耐力,跨欄我連欄杆都跨不過去!這上去不是丟人現眼就是摔斷腿啊!”
張老師低頭看了眼檢錄表,手指在“肖靜”兩個字上敲了敲,又抬頭上下打量了我兩眼,也是一臉困惑地撓撓頭:“我也奇怪,表上確實寫著你的名字,高二三班肖靜,女子100米跨欄預賽第三組。誰給你報的?你自己一點都不知道?”
“我真不知道!”我急得連連擺手,手心都冒出了汗,“我報的是長跑!肯定是統計錯了!張老師,你看能不能現在劃掉?我棄權行不行?我真的跑不了跨欄!”一想到要像剛才詹洛軒那樣,穿著運動服跨過那些硬邦邦的欄杆,我腿肚子都在打轉,更彆說我連基礎動作都沒學過,這上去不是鬨笑話嗎?
“現在改不了了,”張老師無奈地歎了口氣,指了指身後正在排隊檢錄的女生,“檢錄都結束了,名單早就報上去了。”他朝我身後的起跑線努了努嘴,語氣軟了下來,“你先去預備區活動活動,壓壓腿、轉轉眼珠。等下要是實在不行就棄權,慢慢跑過去就行,千萬彆硬跨,傷著自己得不償失,聽見沒?安全第一!”
我站在原地直發懵,感覺腦子都要炸開了。孫夢在旁邊急得團團轉,拉著我的胳膊說:“這怎麼辦啊?要不我去跟裁判長說清楚?就說項目報錯了,我們家肖靜根本不會跨欄!”
“彆瞎折騰了,”張老師拍了拍我的肩膀,趁著轉身擋開旁邊路過的同學,壓低聲音用隻有我們兩人能聽見的語氣說,“去活動活動腳踝和膝蓋,把韌帶拉開點。真不行就慢慢走過去,千萬彆逞強硬跨!你要是摔了腿,這陣子拳館的課就彆想上了,新招式更彆想學。”
最後一句話像警鐘敲在我心上——對啊!我還要跟著錚哥練卸力招式對付青龍老三呢,可不能在這種時候受傷!我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知道了張老師。”
錚哥說得對,急也沒用。估計是哪個馬大哈班委統計的時候手滑,把長跑和跨欄填混了,畢竟我和體育委員說過“想報兩個跑步項目”,說不定他就順手把“跨欄”當成跑步類勾上了。認栽吧,總不能當場跟裁判鬨起來。
遠處的詹洛軒不知什麼時候也走了過來,就站在檢錄處旁邊的欄杆外,背著光看不清表情,但那雙眼睛裡的擔憂卻看得清清楚楚。見我朝他看過去,他還朝我比劃了個“放鬆”的手勢,手指輕輕敲了敲自己的膝蓋,像是在提醒我活動關節。
可我哪放鬆得下來?王少的鉛球比賽估計還沒開始,他現在肯定還在東邊的投擲區伸長脖子等我,要是知道我被臨時拉來跑跨欄,指不定要衝過來跟裁判理論。一想到他護短的樣子,我心裡更急了,腳下的步子都亂了節奏。
但再急也沒用,我被誌願者引導著加入了運動員的隊伍,硬著頭皮跟著她們往預備區走。旁邊幾個女生正在討論過欄技巧,“膝蓋抬高”“落地要輕”的術語聽得我頭大,低頭看了看自己的腿,越看越覺得絕望——這長度怎麼可能跨過欄杆?
心裡把亂報項目的人罵了八百遍,最後連臟話都忍不住在喉嚨裡打滾:操!真他媽服了!等下要是在跑道上絆個狗吃屎,或者乾脆卡在欄杆上,全校同學的笑聲估計能把操場掀了!到時候彆說當“肖爺”了,怕是要成學校的年度笑話,連王少都要被人調侃“女朋友跨欄像企鵝”。
孫夢在欄杆外跟著我跑,嘴裡不停念叨:“沒事沒事,等下你就慢慢跑,到欄杆跟前停下來假裝係鞋帶,或者直接走過去棄權,沒人會笑你的!”話是這麼說,可她那緊張的表情比我還誇張。
我深吸一口氣,走到預備區的草坪上,學著彆人的樣子壓腿,可膝蓋剛抬到一半就疼得齜牙咧嘴。張
老師不知什麼時候跟了過來,站在裁判席邊朝我使眼色,口型無聲地說:“安全第一。”
遠處突然傳來一陣歡呼,估計是王少投完鉛球了。我心裡一緊,下意識往東邊看,卻被欄杆擋住了視線。算了,先顧眼前吧,大不了等下丟完人,再讓王少請我吃冰淇淋賠罪。我咬咬牙,使勁跺了跺有點發僵的腳踝,又彎腰揉了揉膝蓋,心裡隻有一個念頭:等下千萬彆摔,更千萬彆卡在欄杆上,不然明天全校的八卦頭條肯定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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