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不進去東西。”
詹雅笑了笑,聲音很啞。
她這樣確實受苦。
“常樂,你乾嘛來的?”
“啊。”
說這話的時候,常樂再看手上的繳費單——意料之外的是,詹雅居然買了醫保,所以錢還是能報銷一點兒的。
他被“人血白蛋白”“氨基酸”什麼的字兒以及後麵跟著的數額晃到了眼睛,他沒生過大病,所以不知道一天大幾千萬把塊錢是怎麼欠下來的。
“什麼意思?”
他收起發票:“我沒明白。”
“我也沒明白,你乾嘛幫我交錢。”
“這話說的怪沒良心的,詹雅。”
於是詹雅沒良心地笑了。
“常樂,你是不是喜歡我?”
常樂抬頭瞥了她一眼:“還沒到那地步。”
“真可惜。”
“又怎樣?”
“我沒生病之前還挺招人喜歡的。”
“嗯嗯。”
“我沒開玩笑,紐約大學有國人群,我一個禮拜要收到兩百封求愛郵件。”
“你高中一個月也能收兩百封情書。”
常樂說道:“所有人都喜歡你。”
“是啊。”
詹雅有些出神:“為這些喜歡付出的代價還真大,不是嗎?”
常樂不知道該說什麼,雖然他是個寫後宮小說的,但安慰人不是他擅長的事情。
玩遊戲的也不都是情聖啊。
“常樂。”
“啊。”
“你能幫我聯係一下公證處嗎?我想寫遺囑。”
常樂越發茫然了。
他不知道怎麼找公證處,就像他不知道為什麼寫遺囑這種行為會發生在詹雅身上一樣。
天殺的。
他以為他是神,但其實派不上一丁點兒用場。
“常樂,那彆墅是我的。”
她說:“我要把它送給你。”
“……胡咧咧什麼。”
“哈哈,常樂,養一棟彆墅很費錢的,你彆怪我就行。”
……
常樂回家後,在沙發上坐了好一會兒。
死人是不好的。
他不想要彆墅,他交不起物業費,他不是那種住彆墅抽雪茄,打著高爾夫發出老錢笑聲的那種貨。
他不想讓詹雅死。
但常樂好像隻能在遊戲裡做神明。
他捂住自己的臉。
“唉。”
那個遊戲……
在摧毀他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