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櫻心頭猛地一沉,脫口而出:
“為什麼要走?是組織的意思,還是你個人的意思?”
姚津年是立了大功的功臣,就算姚家有人走了歪路,組織總不至於…….就這樣打發他吧?
姚津年看著她,聲音有些無奈:“是我自己的意思。”
時櫻緊盯著他的臉,那張蒼白的臉上,沒有一絲勉強和異樣。
他甚至還扯出一個輕鬆的笑:“櫻櫻,彆多想。我就是想換個地方,京市機會太少了,我想往上走。”
這話說得在理,卻讓時櫻心裡還是有些怪異。
姚家現在風雨飄搖,他這個頂梁柱,怎麼能說走就走?她忍不住追問:“非得現在,那你家怎麼辦?”
姚津年隻是搖頭,重複道:“機會難得。”
時櫻:“什麼時候動身?”
“今天。”
時櫻下意識想說“我去送你”,話到嘴邊又咽了回去。
姚家人應該也會送他,自己要是去了,姚家人恐怕要打吧。
她轉而想起另一樁事:“那你父母呢?他們怎麼樣了?”
姚津年頓了頓,語氣依舊平穩:“快了,已經在走程序,很快就能出來。你彆擔心。”
他目光落在時櫻手上提著的挎包上,“這麼早出門,你去哪兒?”
“去看看我媽。”時櫻答道,
“好些日子沒好好說話了。”
姚津年立刻接口:“我陪你一起去。順便給伯母買點東西,算是我一點心意。”
他笑了笑,帶著點不易察覺的懇求:“就當…….你送我了。這一走,我可能就不回來了。”
時櫻想拒絕,看他包裹在厚外套裡,纏著繃帶,坐在輪椅上仰頭望著自己,終究沒忍心。
她歎了口氣:“……那走吧,順便也給你買些東西。”
百貨商店剛開門不久,顧客寥寥。
時櫻推著津年穿行在略顯空曠的櫃台間。
姚津年堅持己付錢,買了兩罐麥乳精、一斤大白兔奶糖一個鐵皮餅乾盒。
時櫻看著他遞錢給售貨員,問道:“行李都收拾好了?定下去哪兒了嗎?”
“嗯,都準備好了。去西北那邊陲,具體位置有保密條例。”
姚津年回答得異常認真。
時櫻看著他一本正經的樣子,反倒笑了:“難得見你這麼正經八百的。”
“人總得長大。”
姚津年也彎了彎唇角,狐狸眼底卻沒什麼笑意。
等東西買齊,他便說:“家裡還有些事要交代,我得回了。”
時櫻點點頭,推著他走出商店門口。
分彆前,姚津年忽然側過身,仰頭看她:“我就這麼走了?沒點臨彆禮物送我?”
時櫻:“那我給你們買些路上能用得上的?”
姚津年:“那我自己也能買得到。”
時櫻從頭摸到尾,摸了半天,隻摸出了一朵塑料禮花。
那還是她作為獻禮工程負責人時佩戴在胸前的。
這花……好吧,她也想留著紀念,更何況,送這個當離彆禮物,也不太合適。
“等我回頭給你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