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靜還在雪地裡對著空曠的夜色“真情告白”，臉頰被冷風吹得發紅，也不知是凍的還是臊的。
藍齊兒在一旁聽得直捂臉，又忍不住偷笑。
就在這時，一道平靜無波的聲音，毫無征兆地從她們身後傳來：
“什麼損失？”
這聲音不高，卻如同驚雷般在靜靜耳邊炸開！
她整個人瞬間僵住，血液“嗡”地一下衝上頭頂，又迅速褪去，臉色紅白交錯。
她脖子像生了鏽的齒輪，一寸一寸，極其艱難地扭過頭。
陳凡不知何時已經回來了，就站在她們身後三步遠的地方，依舊是那副淡漠的神情，雪花落在他肩頭卻瞬間滑落，仿佛連自然元素都不敢過多侵擾他。
他手裡拿著手機，屏幕亮著，正看著她。
靜靜感覺自己全身的毛孔都在尖叫，腳趾在雪地裡拚命摳挖，恨不得當場挖穿地殼逃離地球！
天啊！她剛才都喊了些什麼？！
“陳凡哥哥我愛你”、
“不要名份”……還被他親耳聽見了！
“我……我……那個……”靜靜舌頭打結，大腦一片空白，恨不得時光倒流或者立刻暈過去。
旁邊的藍齊兒愣在了原地，她猛地反應過來，狠狠在靜靜後腰上掐了一把，用眼神瘋狂示意：手機！快看手機！
靜靜這才注意到，陳凡亮著的手機屏幕上，赫然是微信的二維碼添加好友界麵。
加微信？陳總要加我微信？
巨大的衝擊讓她本就宕機的大腦更加混亂，脫口而出：“不……不用了陳總！我……我怎麼配……”
話一出口她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
藍齊兒更是急得直接踢了她小腿一腳，低吼：“靜靜！你傻了啊！”
這一腳倒是把靜靜踢醒了幾分，她手忙腳亂地掏出手機，因為太緊張，手指冰涼僵硬，解鎖都解了三次，好不容易才點開掃一掃，對著陳凡的二維碼時，手抖得像是得了帕金森。
“嘀——”
添加成功。
看著微信列表裡多出來的那個極其簡單的藍色頭像似乎是一片星空的一角）和“陳凡”兩個字，靜靜感覺像是在做夢，心臟狂跳得快要從嗓子眼蹦出來。
機會！千載難逢的機會！
她深吸一口氣，強壓下幾乎要衝破胸腔的羞窘和激動，鼓起這輩子最大的勇氣，抬起頭，看著陳凡那雙深邃平靜的眼眸，聲音還是有些發顫：“陳……陳總，那個……您之前救了我們，……我……我想著，能不能……去依閣，幫您打掃一下？什麼地方都行！天台、院子、車庫……我保證打掃得乾乾淨淨！就當……就當是報答您！”
她低著頭，說得磕磕絆絆，眼神裡充滿了期盼和小心翼翼，手指緊緊攥著手機，指節都發白了。
然而耳邊卻隻有自己的聲音和雪花飄落在地的輕微沙沙聲。
“誒？”靜靜和藍齊兒幾乎同時抬起頭。
這就……又走了？
那到底是同意還是沒同意啊？
靜靜看著空蕩蕩的雪地，心裡那點剛剛升起的希望泡泡“噗”地一下破滅了，取而代之的是巨大的懊悔和失落。
她是不是太唐突了？
陳總是不是覺得她得寸進尺？
“唉……”兩個女孩相視苦笑，垂頭喪氣地回到車上。
u9緩緩駛離廢棄工廠，車廂內一片沉默。
直到回到公寓樓下，看到那被王坤暴力破壞、門鎖歪斜、裡麵一片狼藉的景象，兩人才從那種恍惚的狀態中驚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