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也是這麼多年的兄弟,厲野自是不會給曾萬福難堪。
酒過三巡後,曾萬福臉頰泛紅,明顯是有醉意。
“還是你好,現在你都升到副首長了,再看看我,不過是個派出所的副局長。”
他拍著自己的胸脯,眼眶中閃著淚光。
厲野淡然道:“人跟人比,隻會越來越不滿足。再說你比我好,能時時刻刻待在家人身邊。”
他說完,給自己倒了杯酒,眼神也有點渙散。
曾萬福苦笑道:“你是不知道家家有本難念的經。自從我升職後,家裡一些不認識的親戚每天都找上門,想要我走後門,托關係。你說我一個派出所的副局長能有多大的權力?”
厲野默然,給他添酒。
曾萬福又接著倒苦水:“我家那邊親戚冒出一大堆,還有我媳婦的娘家。就拿今天來找你幫忙的事情,其實就是小事,我都拉不下臉找你幫忙,可是他們非要我找你,還讓我跟你攀好關係。”
厲野表示明白。
曾萬福後麵紅著眼睛說:“兄弟,咱們認識這麼多年,我這日子雖然麵上風光,可心底真是不如意。”
厲野拍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慰。
兩人足足聊了三小時。
曾萬福醉醺醺地走出去,厲野擔心他回不了家,便親自送他回去。
剛好他的媳婦在,孩子們也在。
他將人送到家後,跟曾萬福媳婦打好招呼,就回去了。
曾萬福的媳婦不好意思,想留他喝杯熱水暖暖身子。
厲野擺擺手拒絕了。
等他一走,原本醉醺醺暈倒在床上的曾萬福忽然坐起來,從口袋裡拿出煙,默不作聲地抽起煙來。
許柔打盆水回到房間,見到他起來,頓時疑惑地問:“你剛剛在裝醉?”
“不裝醉怎麼辦?還不是你娘家給我鬨的,就那一點小事,還要我去求人家,我又怕耽誤我們的關係,隻能裝醉混過去。”
曾萬福抽著煙,煙霧繚繞。
許柔厭惡地開窗通風。
“人家現在是副首長,我媽她們也是想著多一條門路。”
“你們以為這條門路這麼好走嗎?人家可是軍隊的人,跟我已經快不是一條路的人,現在還讓我眼巴巴求人家。”
前些年,曾萬福還能毫不在意。
厲野跟自己可是戰友,有什麼計較,可是現在看看兩人的身份,天差地彆,小小的派出所副局長和一個軍區的副首長,哪個前途明亮。
許柔歎氣開口:“你不要跟人家比,人家當副首長,那是人家自己努力爬上去,再者人家在部隊出生入死,這些也是他應得的。再說你雖然是派出所副局長,可是你能陪伴在我們身邊,我跟孩子就知足了。”
她說完就奪走曾萬福手裡的煙,放在煙灰缸裡撚滅。
曾萬福聽得心暖暖,可是一想到昔日的戰友,如今地位截然不同,真不是一時半會能想開的。
另一邊,厲野在回家之前,深深地凝望了一眼曾萬福的家。
之後他回到家,就看到安以南還在客廳看書,沒有睡覺。
“在等我?”
厲野身上有酒味,怕熏到安以南,沒敢走近。
可是安以南鼻子靈敏,一下子就聞到了味道,皺眉道:“你喝酒了?
“喝了一點點。”
厲野主動先去洗澡,怕打攪安以南。
安以南繼續看書。
看的時候,太過專注,等到肩膀傳來力道,安以南才抬起頭看向洗完澡的厲野。
厲野發絲末梢還滴著水珠,沐浴過後,冷峻的臉上充斥幾分難言的魅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