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業峰看出她的不安,握住她的手,語氣沉穩地安撫:“彆自己嚇自己。她是自作自受,跟我們沒關係。你現在的頭等大事就是吃好睡好,把咱們的兒子養得壯壯的。”
話雖如此,陳業峰心裡那根弦卻繃得更緊了。
何芳現在是自身難保,躺在病床上動彈不得,可等她能下地了呢?
以她那睚眥必報的性子,以及之前勒索不成反被將了一軍的怨恨,她很難不把這場無妄之災聯想到自己頭上。
萬一她真的不管不顧,拖著傷體跑去計生辦舉報,那才是滅頂之災。
他不能賭何芳會忍氣吞聲,更不能拿老婆孩子去冒險。
“不行,家裡不能待了。”
陳業峰夜裡翻來覆去,這個念頭越來越清晰、迫切。
必須儘快離開,去一個相對安全的地方,直到孩子平安生下來。
第二天一早,他安撫好周海英,便騎著自行車去了鎮上的郵電局,準備給他遠在斜陽島的大舅陽扶龍拍電報。
斜陽島這個外島目前還沒有通電,也沒有電話,與外界都是靠寫信,還有發電報。
寫信的話實在是太慢了,在這個年代,沒有十天半個月,信根本就送不到島上。電報雖然貴點,但卻是最快的方式。
郵電局裡彌漫著淡淡的墨水味和紙張氣息,陳業峰趴在櫃台上,斟酌著用詞。他不能寫得太過直白,免得橫生枝節,但又必須讓大舅明白事情的緊迫性。
他想了想,簡單的寫了要發電報的內容。
他把電報稿和錢遞給工作人員,看著工作人員熟練地譯碼、發送,心裡才稍稍安定幾分。
接下來,就是焦灼的等待。
等待回電的這兩天,陳業峰一邊照常打理家裡的瑣事,去學校建築場地看看,一邊進行日常出海。
同時,他也開始做準備。
他悄悄去信用社取了一些存款,又找出家裡那個厚重的舊帆布包,開始往裡塞一些必要的物品。
幾件他和周海英的換洗衣物,尤其是周海英的,都挑寬鬆舒適的。
他偷偷藏起來的幾包好煙,以備不時之需。一小瓶跌打損傷藥油,甚至還有一把磨得鋒利的匕首,用布裹了塞在包底。
他知道斜陽島相對閉塞,很多東西不如陸地上齊全,能帶的儘量帶上。
周海英看著他忙碌,心裡既期待又忐忑。
想著能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找個相對安全的環境也能安心待產,不用每天過得提心吊膽、擔心受怕的。
忐忑的是背井離鄉,去一個完全陌生的地方生活,而且還要麻煩彆人。
“阿峰,我們這樣過去,會不會太麻煩大舅、二舅他們了?”周海英一邊幫著折疊小孩子的軟布,一邊輕聲問。
“放心吧,大舅二舅他們從小看著我長大,他們人都很好的。再說了,我們又不是住在他們家,而是在那邊自己租房子住。島上日子清淨,空氣也好,對你養胎最合適不過。”
陳業峰出聲安撫道,“等到了那邊,兩個舅媽也能時常照應你。我過去還能趕上春汛,到時我跟阿財出海打魚也能放心,不用擔心你一個人在家裡。”
聽到丈夫安排得妥妥當當的,周海英心裡的那點不安也漸漸消散。
喜歡家裡家外:開局小漁村趕海請大家收藏:()家裡家外:開局小漁村趕海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