警察:“什麼?”
阿成道:“我去找找,稍後發給您。”
“好的。”
它轉身離開了。
警察看著它背影,眉頭皺得死緊。
真是個怪人。
阿成出了警察局,有些茫然空洞的看著來來往往的人群。
出事了要找警察,請求其他人幫助時,要說“謝謝”。
這些是芸司遙教給它的。
它學會了。
可是沒有用。
芸司遙不見了。
……它找不到她了。
阿成抬腳走向他們的家。
在來警察局前,它把芸司遙可能去過的所有地方都找了一遍。
沒有。
哪裡都沒有她的蹤影。
換成以前,它能精準定位到芸司遙的位置,現在不能了。
她取消了它這個功能。
阿成踢了一腳路邊的石子,石塊砸向牆壁,撞出核桃大小的凹陷。
它呆愣愣地看著那凹陷,像被無形的釘子釘在了地麵上,透著一種近乎僵硬的沉靜。
風掀起它衣角,又落下去,它渾然不覺;身邊有人走過,說笑聲擦著耳邊掠過。
周遭的喧囂都被隔在一層透明的屏障外。
它的視線依舊膠著在前方某一點。
像是在看什麼,又像是什麼都沒看。
其實一切都是有預兆的。
阿成緩緩坐在了地上。
機器人的記憶力很好。
它能記住這五十年裡,和芸司遙經曆過的所有事情。
昨天,她還和它說想去外麵散散步。
“……滄溟,明天天氣好的話,陪我去河邊走走吧。”
他們確實很久沒散步了。
自她腿腳不利索後,多數時候隻是在陽台曬曬太陽。
人的一輩子漫長又短暫。
它陪了她五十年,從年輕的皮囊,換到如今和她一樣蒼老的模樣,它陪她走了很久很久。
芸司遙喜歡曬太陽。
她坐在輪椅上,被它推著往前走。
“媽媽你看!那人走路好怪哦,”有個小孩指著阿成,大聲說,“那個老爺爺,是不是生什麼病了——”
“彆亂指人家。”
路人立馬捂住了孩子的嘴,歉意地衝他們點點頭。
“不好意思不好意思啊……孩子不懂事……”
這種情況並不是第一次發生。
阿成扮演老年人真的很違和。
它佝僂著背,頸間的皮膚鬆垮得像揉皺的樹皮,動作卻很利落,上坡下坡,搬輪椅,提重物,絲毫沒有顯出老態。
也正是因此,它舉手投足間全是藏不住的違和感。
芸司遙當時沒說話,隻輕輕拍了拍它扶著輪椅的手,道:
“……回去吧。”
阿成:“不繼續走了嗎?”
芸司遙搖搖頭。
“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