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哥似乎很享受這種被當做知情者的感覺,為了顯示自己曾經是內殿執法隊的麵子,雖然有些不耐煩,還是解釋道:
“旗台就在大殿後麵,是個厲害玩意兒,有那東西立著,外麵的天光就照不進來,活人既發現不了這裡,也根本進不來。
要不然,咱們這上萬陰魂聚在一起,早就引來天師或者被日光煉化了,哪能這麼安穩?
而梁老財毀掉旗台,限製一撤,一些搖擺不定,還想呆在裡麵的陰魂就不得不跟他走了,他也才能趁著混亂帶大部分魂離開。”
樂東和林尋聞言恍然,怪不得從外麵無法窺探,魂魄穿越牌坊時也有明顯的阻滯感,原來都是這旗台的功效。
但樂東心中卻順勢升起一股寒意。
旗台…旗子…
這聽起來怎麼都不像一個鬼王的手段,反倒像…
他想起之前滅殺老根飼養的鬼魂時,李延就用了他們師爺旗子布陣。
甚至李延那會在外麵還說過,他們師門有什麼“一葉陣”,似乎失傳了…
難道說…這鬼域裡的旗台,所用的根本不是什麼鬼王設立的。
而是……正宗的玄門陣法?
甚至可能…和李延的師爺,和那位神秘的張靈玉有關?
這個念頭讓樂東感到一陣毛骨悚然,隻覺得眼前的鬼域更加迷霧重重,詭異莫名…
馮哥沒有察覺到樂東的震驚,繼續說著:“那旗台,大王早年看得極重,親自下令嚴加看守。
就這幾年,不知怎麼的,好像越來越不放在心上心了,也正因為這樣,梁老財那狗日的才敢那麼囂張,直接把我換下來!”
說到這個,他又是一肚子火,樂東強迫自己從紛亂的思緒中回過神來,趕緊抓住關鍵問題問道:“馮大哥,那…那個頂替你的…胖子,他就一直守在那旗台旁邊?”
“不然呢?”馮哥沒好氣地反問,隨即臉上忽然露出一絲古怪而解氣的笑容,“哦,除非…除非梁老財準備動手破壞旗台了,那死胖子就不用守著了…”
他頓了頓,聲音帶著一種幸災樂禍:“不過,根據老子看守旗台那麼多年的經驗,那旗台邪門得很,但凡靠近它的魂魄,身上的陰氣都會慢慢地被消磨掉。
老子這身陰氣,就是被那破旗台一點點磨薄的,也正因為這樣,梁老財換我下來,理由很充分。”
“至於破壞旗台?”馮哥冷笑連連,“哼,我聽梁老財的心腹酒後吹噓過,得用魂魄拚命的去撞擊旗杆,才有可能撞斷,就憑梁老財那土匪性子,舍不得用自己的心腹,這種送死的活兒,你說他會讓誰去乾?
哈哈哈,肯定就是那個新來的傻胖子了,哈哈哈。”
看著馮哥幸災樂禍的樣子,樂東的心卻沉到了穀底,焦急萬分的問道:
“馮大哥,那…那梁管事大概什麼時候會動手?”
馮哥被問得一愣,臉上得意的笑容收了起來,懷疑地打量著樂東:
“怎麼,這是想趁機投奔他,跟他另立山頭啊。”
樂東和林尋心裡一緊,連忙擺手解釋:“不是不是,馮大哥誤會了,我們就是…就是害怕。
您想啊,那旗台要是被破壞了,天光照進來,或者活人能隨便進來,咱們這安生日子不就到頭了嗎?我們剛來,可不想再死一次…”
這個理由合情合理,馮哥臉上的疑色稍褪,哼了一聲道:
“這還差不多…具體時間我哪知道?估計也快了,梁老財都已經接近旗台,估計他把手下那些夠分量的心腹都湊齊了就會動手。
不過聽說袁書生那邊一直在暗中作梗,清除他的一些心腹,給他使絆子,具體也說不定。哼,狗咬狗,一嘴毛!”
樂東聽完,稍微鬆了口氣,但緊迫感絲毫未減。
梁老財隨時可能動手,蔡坤的魂魄可容不得半點閃失,必須儘快想辦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