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啐過後,她抬起頭重新換上那副嬌媚的語氣,對著空中的飛僵揚聲喊道:
“喂!養你百餘載,如今看我姐妹受挫,你就想置身事外?還不快快下來助我。事成之後,少不了你的血食!”
飛僵立於空中,紋絲不動。
即便是聽到血食二字,它也隻是喉嚨裡的“嗬嗬”聲略微加重,眼眸依舊注視著小白,周遭翻湧的煞氣屍氣非但沒有平息,反而更加濃烈,仿佛在積攢著被操控百餘年的滔天怒火。
見它不動,小白又氣又急,還想再嗬斥。
但這一耽擱,洪雄傑已經大致將那些蘇醒的隊員組織起來,陣型雛形已然構成。
洪雄傑甚至還有餘暇,挑釁的朝著飛僵的方向甩出幾張紙鳥,在其身邊“撲棱棱”的盤旋騷擾。
這時,久攻陳先生不下,又見飛僵不肯就範的雅女,顯然也耗儘了耐心。
她一爪蕩開陳先生的銅劍,趁機朝著小白的方向嘶聲喊道:
“妹妹,我看這畜牲倒是會坐地起價,那就依它!
你告訴它,隻要助我完成子時大計,便抹掉它體內蟲子,不再操控於它。”
“什麼?”
小白聞言大驚失色,臉上寫滿了不情願,“姐姐,你我耗費百餘年心血才培育出,說放就放?
就算…就算你心上人用不到了,妹妹我日後大劫,也需要…”
“閉嘴!”
雅女因分神說話,被陳先生抓住機會削掉她臉頰一側的白色狐毛,帶起一溜血珠。
她驚怒交加穩住攻勢,朝著小白厲聲吼道:“讓你做便做,你的劫難,我自有彆的辦法,快!”
小白嘴唇翕動,顯然聽過不少雅女類似的“空頭承諾”,表情有些委屈,但在雅女積威之下,他不敢再明著反對。
隻得咬牙切齒的指向嚴陣以待的洪雄傑和陳先生,對著空中的飛僵說道:
“聽到沒有?隻要你幫我姐姐除掉這些人,助她完成儀式,你體內蟲子,我就給你取出來,還你自由!”
果然,“自由”讓飛僵的身體明顯動了一下,周身沸騰的屍氣也平息了不少。
但它依舊沒有立刻出手,隻是冷冷的看小白,仿佛在判斷這話的真偽。
見此情形,小白心中暗罵這飛僵狡詐如狐,麵上卻不得不做出更大的讓步,一咬牙道:
“既然你不信…好,我現在就先把你體內的蟲子喚出一條來,剩下一條,事成之後立刻取出,如何?”
他似乎生怕飛僵不答應,又趕緊補充道:
“你放心,我先拿出一條,隻留一條,對你的控製力已然大減。
反正兩條蟲子都控你不得,剩一條你隻會越來越容易脫離控製,這筆交易,對你隻有好處!”
說完,不等飛僵回應,小白再次張嘴,喉間粉色光華流轉。
隻見空中那飛僵的耳孔中,一條約莫手指長短的黑色蟲子,一點點地鑽了出來。
然而,就在那蟲子即將脫離飛僵頭顱,要飛回小白口中的刹那!
飛僵動了!
它的速度快得超乎想象,一隻利爪帶著殘影,抓住了那隻尚在半空的黑蟲。
“噗嗤!”
一聲暴裂聲,蟲子化為了一灘腥臭的黑水,從指縫滴落。
飛僵仰天咆哮,周身屍氣轟然炸開,形成一道肉眼可見的黑色氣浪。
它那積壓了百餘年的恨意,在這一刻幾乎要衝破天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