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雄傑鼓足最後力氣,朝著飛僵頭顱再劈出一刀,逼得它微微一滯,然後頭也不回的縱身後躍,一邊退一邊嘶聲痛罵:
“陳六,你和你那五個結拜弟兄一樣,都他娘的是蠻橫到底的倔驢!”
陳先生像是聽到了什麼好笑的話,低聲嗤笑一下,隨即對著洪雄傑的背影用儘力氣喊道:
“小尋以後…就拜托你了,另外…轉告段福遊…她的心意,陳六心領了…但…告訴她,我這心裡再裝不下彆人…”
這話語隨風傳來,帶著歉然,帶著決絕,更帶著一絲解脫。
說完之後,他再不理睬其他,目瞪著因天地氣機變化而愈發狂躁的飛僵,臉上露出瘋狂的癲笑:
“十年,十年時間!我終於等到親手滅你的這一刻了。”
他不再有絲毫遮掩,將手中那兩塊已經顫抖到發出刺耳鳴響的銅塊,猛的向頭頂空中拋去。
說也奇怪,那兩塊銅塊並未落下,而是懸浮在半空,開始圍繞著陳先生頭頂飛速旋轉,越轉越快,帶起道道殘影。
同時,他雙手高舉那柄沾滿他舌尖陽血的古銅短劍,劍尖直指蒼穹。
“呃…啊——!”
陳先生喉嚨裡發出不似人聲的怒吼,全身的肌肉都在痙攣,而那兩塊旋轉的銅塊,銅身也變的更加得灼亮,甚至隱隱發出了暗紅色的光。
天空中,那西沉的日頭邊緣,似乎有細微的金色光絲被強行剝離,彙入那旋轉的銅塊之中。
趕到人群邊緣卻被洪雄傑含淚伸臂攔住的林尋,看到父親這般模樣,徹底崩潰了。
她哭喊著,聲音撕心裂肺:“爸,回來!你回來啊——!”
蔡坤在一旁看得心急如焚,又想上前強行拉回陳先生,卻被洪雄傑用更大的力氣推開,他急得直跺腳:
“這這怎麼辦啊,難道真看著陳先生…”
落後一個身位跑來的樂東捂著胸口,呼吸艱難,但大腦卻在飛速運轉。
他同樣不想看著這個外表冷漠,實則內心背負著太多責任與痛苦的長輩就此送死。
電光石火間,他目光掃過蔡坤和麻文文手中握的東西,一個異想天開的念頭躥了出來。
“老蔡,麻大師,我有辦法!”
聽到樂東的喊聲,二人二話不說湊身上前,林尋也止哭聲,和李延後退幾步麵露期待。
“陳先生既然想用身體引雷,那我們就替他造一個‘避雷針’,把天雷直接引到飛僵身上不就好了。”
他語速飛快,目光看向飛僵腳下那片被其黑血與掙紮弄得一片狼藉的土地。
“老蔡你的甩棍,麻大師的銅錢劍,都帶有金屬能導電。想辦法把它們紮進飛僵腳邊的地裡,越近越好!”
蔡坤和麻文文沒有絲毫懷疑,立馬做出反應。
“明白!”
後者沉默點頭,銅錢劍已悄然出鞘。
“李延!”
樂東轉向一臉不信任的李延,問道:“你福遊一脈手段不是挺多嗎?既然都能用旗子來喚天雷,那能打出電火花類似的符紙,應該有吧。”
見李延疑惑的點頭,樂東心中大定,又道:“那好辦了,你待會去刺激陳先生頭頂那兩塊銅塊,在天雷灌入陳先生身體的前一刻提前引動,通過老蔡和麻大師的武器導入地下,直攻飛僵!”
李延還是不太信任,但看著陳先生決絕的背影,他一咬牙,抽出一張符籙:“那我…我試試。”
“行動!”樂東低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