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死?”
樂東和李延異口同聲,兩人臉上的懵懂和震驚更深了。
李延結結巴巴的問:“您…您意思是…他們是鬼?或者是某種邪祟?
不對啊,他們有影子。我之前還用桃木劍打過其中一個,他們有痛感,有反應,跟活生生的人一模一樣啊。”
張靈玉似乎被李延的追問弄得有些嫌煩,他擺了擺手,了當的解釋道:
“沒錯,他們是人。活生生的人。而且,還是生活在六百多年前的古代人。”
“六百多年前…古代人?!”
此話一出,樂東和李延對視一眼,他們一時間完全無法理解這超越認知的事情。
時空穿越?這隻有在小說裡才會出現的橋段?
樂東想著自己番茄小說書架裡的幾本小說,用自己都不敢相信的語氣問道:
“什麼意思?難道…我們之前在草叢裡亂轉穿越了?穿越到了六百多年前?”
張靈玉搖了搖頭,否定了這個猜測。
“和你們理解的穿越,沒有關係。”
他的目光變得幽深,仿佛穿透了厚厚的牆壁,看到了這片土地遙遠的過去:“是我在這人臉山深處,將六百多年前柳林鎮還存在時的最後兩日時光,回溯並定格。”
他走到門邊,沒有開門,隻是隔著門板的縫隙,望著外麵淅淅瀝瀝的雨,仿佛在緬懷,又像是在陳述事實:
“你們眼前這個看似祥和的鎮子,在六百多年前的這一個晚上,也是他們口中歌頌的‘樹神’,降下所謂的‘神諭’,實則是一場血腥的屠殺。
全鎮上下,無論老幼婦孺,都被屠戮殆儘,從此柳林鎮化為廢墟,最終和這座人臉山融為一體,成為了那‘樹神’的養料,滋養著它,讓它變得越來越強大。”
他轉過身,目光再次落在樂東和李延身上。
“但這‘樹神’…這株成了精、靠著吞噬生靈怨氣與血肉成長的妖樹並不滿足。它在接下來的六百多年裡,力量不斷增長,時常下山禍亂蒼生,製造了無數慘案。
多少年來,民間許多有識之士,都曾收到過的警示或邀請,前來鏟除此大凶之物。
可惜…大多是凶多吉少。很多人甚至連山下那座鬼宅都破不掉,就折戟沉沙。”
他的話語將一段塵封的曆史緩緩揭開。
“直到幾十年前,這樹精又一次在人間製造禍亂時,與我遭遇纏鬥。那一戰我們兩敗俱傷,它被我重創,我也付出了極大的代價。”
張靈玉說著,目光再次聚焦在樂東身上,眼神複雜。
“那次之後,我趁它重傷虛弱,潛入這人臉山深處,本想與它同歸於儘,徹底了結這樁禍患。但…我發現自己還是有心無力。
縱然我舍去這條性命,恐怕也無法將其根除。而一旦時日拖延,等這大凶之物恢複過來,更難與之抗衡。”
說罷,他一甩袖袍,決絕道:
“於是我耗費心血,卜卦問天,窺得天機。我選擇了假死遁世瞞過所有人,再次潛入此地。將此處時空回溯,將其定格在六百多年前,這大凶之物剛剛獲得靈智,毀滅掉整個鎮子,蛻變為精怪的…最後這兩天。”
音落,屋內陷入寂靜,張靈玉這番話裡蘊含的信息量太大,太過震撼。
回溯時光?定格曆史?與存在了六百年的樹精搏殺?這其中的任何一件,都超出了常人的想象範疇。
李延早已被自己師爺這番為了天下蒼生的悲壯之舉,感動得熱淚盈眶。
他看著張靈玉,眼裡充滿崇拜敬仰,仿佛在看一尊活著的豐碑。
“師爺…您…您真是…”他哽咽著,說不出完整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