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中影大樓，坐進車裡，王中軍才長長地舒了一口氣。
“半年……還好，隻是半年。”王中磊也心有餘悸地說道。
“嗯，葉辰還是給了麵子的，或者說，他也沒想把馮曉剛這杆旗徹底折斷，隻是要立威，要讓他服軟。”王中軍分析道，眼神中帶著一絲精明，“這半年，對我們來說，也是個調整期。不能把所有寶都壓在馮曉剛一個人身上了，得加快培養新導演，分散風險。”
“哥，你說得對。”王中磊深以為然。
王中軍拿出手機，撥通了馮曉剛的電話。
電話幾乎是瞬間就被接通了，傳來馮曉剛急切而忐忑的聲音：“王總，怎麼樣？見到三爺了嗎？他怎麼說？”
王中軍清了清嗓子，用一種既嚴肅又帶著一絲寬慰的語氣說道：“曉剛啊，我和中磊剛從中影出來，跟三爺深談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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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中軍故意停頓了一下，吊足了馮曉剛的胃口，才繼續說道：“三爺說了，葉辰那邊有些生氣，必須要給你一個深刻的教訓。”
馮曉剛的心瞬間沉了下去，聲音都有些發顫：“……要……要多久？”
“半年。”王中軍吐出這兩個字，語氣不容置疑，“三爺明確說了，讓你休息半年。這期間，不要再有任何公開動作，新項目也全部暫停。”
“半年……”馮曉剛在電話那頭喃喃自語，這個時間比他預想的要短，但依然讓他感到一陣刺痛和屈辱。
一股劫後餘生的慶幸感，衝淡了部分的屈辱。
馮曉剛連忙說道：“中軍，謝謝！太感謝了！我知道這次是我犯渾，半年，我認！我一定好好反省，絕對不再給您和三爺，還有……葉辰添麻煩！”
馮曉剛的態度變得無比恭順，與昨天的憤懣不平判若兩人。
現實的鐵拳，總是能最快地教會人低頭。
王中軍對馮曉剛的態度轉變很滿意，語氣也緩和了些：“曉剛啊，你能這麼想就對了。這半年，就當是放個長假，養精蓄銳。但是，有些話我還是要提醒你，經過這次教訓，以後說話辦事，一定要三思而後行！什麼話能說，什麼話不能說，心裡要有個杆秤！導演，就做好導演的本分，其他的，少摻和！”
“是是是，你說的對！我記住了，以後一定注意！絕對管住我這張嘴！”馮曉剛連聲保證，態度誠懇得近乎卑微。
掛了電話，馮曉剛握著手機，呆立了許久。
半年，一百八十多天，不能拍戲，不能出現在公眾視野，對於他這樣一個習慣了忙碌和聚光燈的人來說，無疑是漫長的煎熬。
但比起徹底被封殺，這已經是葉辰和韓三坪手下留情了。
馮曉剛走到酒櫃前，倒了一杯烈酒，仰頭一飲而儘。
辛辣的液體灼燒著喉嚨，也讓他混亂的思緒稍微清晰了一些。
他明白，從今天起，他必須學會夾著尾巴做人。
那個可以隨心所欲、暢所欲言的“馮導”時代，已經一去不複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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