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王中軍和王中磊兄弟二人,精心準備了一番,帶著價值不菲的禮物,驅車前往中影集團,拜訪韓三坪。
對於大小王的到來,韓三坪心知肚明。
馮曉剛這件事,華宜不可能無動於衷。
韓三坪在辦公室裡接待了二人,臉上露出讓人捉摸不透的平和笑容。
“三爺,冒昧打擾了。”王中軍姿態放得很低,笑容可掬。
“三爺,您這兒茶葉就是好。”王中磊也在一旁賠著笑臉,試圖緩和氣氛。
寒暄幾句,品過一巡茶後,王中軍終於切入正題,語氣帶著恰到好處的懇切與無奈:“三爺,我們今天來,主要是為了曉剛的事……他這個人吧,您是知道的,對電影那是沒得說,就是這張嘴,有時候說話不過腦子,容易得罪人。”
王中磊連忙補充:“是啊,三爺。這次他發微博,絕對沒有站隊或者挑戰誰的意思,純粹就是一時衝動,看不慣網絡暴力。他回來自己也後悔了,跟我們說,當時腦子一熱,沒考慮那麼多後果。”
兄弟二人你一言我一語,既肯定了馮曉剛的“錯誤”,又強調了他的“無心之失”和對電影的貢獻,核心目的隻有一個——希望韓三坪能在葉辰麵前美言幾句,從輕發落,縮短這個“休息期”。
韓三坪靜靜地聽著,手指間夾著一支未點燃的香煙,在紅木桌麵上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敲著,仿佛在敲打著王氏兄弟內心緊張的鼓點。
直到兩人把該說的話都說得差不多了,韓三坪才緩緩抬起眼皮,目光在大小王臉上掃過,那目光平靜,卻帶著一種洞悉一切的穿透力。
“中軍,中磊,”韓三坪開口,聲音不高,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分量,“你們的意思,我明白了。曉剛是個人才,對華宜,對咱們國產電影,確實是有功的。這一點,沒人否認。”
韓三坪頓了頓,話鋒隨即一轉,語氣變得嚴肅起來:“但是,功是功,過是過。這次的事情,性質不一樣。這不是簡單的口舌之爭,而是在關鍵時刻,立場出了問題,說了不該說的話,造成了很不好的影響。葉辰生氣也正常。”
聽到“葉辰生氣”這幾個字,王中軍和王中磊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大氣不敢出。
韓三坪將他們的反應看在眼裡,知道火候差不多了,這才給出了最終的“判決”:“葉辰的意思,也是我的意思,讓曉剛好好休息一段時間,冷靜地反思一下。這個時間……就定半年吧。半年之內,低調些,不要再在公開場合發表什麼不當言論,新項目也先放一放。”
“半年?”王中軍和王中磊幾乎是同時在心裡重複了這個時間,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如釋重負。
半年!這個結果比他們預想中最壞的情況要好太多了!
他們原本以為,以葉辰展現出的強勢和馮曉剛至少也得是一年起,甚至可能就此一蹶不振。
半年時間,雖然不短,但還在可接受的範圍內。
華宜完全可以利用這段時間,調整項目規劃,穩住基本盤。
對於馮曉剛個人而言,也算是一個能夠承受的教訓。
“謝謝三爺!也謝謝葉總高抬貴手!”王中軍連忙表態,語氣充滿了感激,“半年時間,正好讓曉剛沉下心來,好好總結總結,也陪陪家人。您放心,我們一定監督他,讓他深刻認識到自己的錯誤,以後絕對謹言慎行!”
王中磊也趕緊附和:“對對對,導演嘛,本職工作就是拍好戲。其他的事情,不該摻和的絕不摻和,不該說的絕對不說!”
韓三坪微微頷首,對兩人的態度表示滿意:“嗯,你們能這麼想就好。告訴曉剛,這半年,是懲罰,也是保護。讓他趁這個機會,好好想想,在這個圈子裡,什麼該做,什麼不該做。想明白了,以後的路才能走得更穩當。”
“是是是,三爺您說得對!我們一定把話帶到!”王中軍連連點頭。
又客套了幾句,表達了感謝,並隱晦地表示華宜會記住這份人情後,大小王兄弟便識趣地起身告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