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佑帝突然罷朝三日。
除了前些年突然病倒罷朝過,從登基後至今,這是從未有過的事。
眾臣雖不用上朝,可在公署乾活時卻是心不在焉,熬到中午,更是互相約著去了外頭用膳。
吃什麼,去哪吃,不用要。
“據說昨夜孫首輔進了宮就沒出來過,今早也未見他在翰林院出現。”
“對,你們說,陛下這是怎麼了?自打前幾年邁過一個坎後,他的身子骨越發硬朗了,怎麼會突然罷朝?”
“是啊,一點預兆都沒有。”
“聽說,昨夜南邊來了一封急報。你們說,會不會南邊有什麼動靜?”
眾朝臣心神一凜,“莫不是邊境亂了?”
當下有人搖頭,“不可能,若是邊境亂了,陛下必定召見兵部幾位大臣,緣何隻見孫首輔一人?”
“或許隻是小衝突?南邊一直不太平,但也跟西北似的,都是小打小鬨,陛下何必因為這個罷朝?”
“是啊,且我看著太醫院的人都閒的在曬太陽,也不是身體不適的樣子。”
眾朝臣眾說紛紜胡亂猜測之際,孫曦正在後宮陪著天佑帝釣魚。
是的,兩人坐在禦花園的池子旁釣魚。
“這些個魚,誰喂的啊?”天佑帝很是不滿。
王茂在一旁忙道,“回陛下,前年是魚把事一人喂的,今年是他帶著徒弟一起喂的。”
說著,他望著水池裡肥嘟嘟的,就是不肯上鉤的魚道,“陛下,這魚兒養的挺好的。”
天佑帝晃著魚竿,“朕能看不出來喂的好嗎?”
他冷哼著,“活是乾的不錯,但有必要喂得這麼肥嗎?浪費糧食。”
給這些魚吃的一條條肚兒滾圓,壓根都看不上他的魚餌,釣了一個上午了,才上來一條巴掌大的小魚,讓本就生氣的他越發生氣了。
王茂:“......”
孫曦在一旁翻了個白眼,隨後就道,“陛下,要不讓人給那魚把式打一頓,遣出宮去算了。”
天佑帝:“......倒也不至於。”
說完,他嗔了孫曦一眼,“讓你陪著朕散心,你給朕拱火作甚?”
這老貨,莫不是一條都沒釣上來,故意氣自己?
孫曦扔了魚竿,“餓了。”
天佑帝看了看天色,“擺膳。”
兩人坐在了禦花園的小亭子裡,孫曦瞥了一眼菜色,臉黑不語。
他昨夜寬慰了天佑帝許久,說了很多讓其寬心的話,今早早膳清淡就算了,到了午膳還是這些清湯寡水的,他不乾了。
他要出宮去吃鹵味。
天佑帝哪會不知道他的不高興,連問王茂,“不是讓你加道孫愛卿愛吃的,怎麼還不上?”
王茂指著邊上一道肘子,“這是禦膳房新製的菜,名為水晶肘子,說是太子殿下指點的。”
天佑帝和孫曦順著他的視線望過去,這才發現這一碟子一片片粉白的是肉片,方才乍眼一看還以為是糕點。
天佑帝便哄道,“定是小五去陸家學來的,來嘗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