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嘩啦,哢嚓!”
開的好好的紫薇樹,硬生生被拽下一根枝條,破壞了原有的美麗。
孫曦捏著花枝,輕嗅一下,讚歎道,“漂亮啊,還香。”
美人嗅花與一隻腳踏進棺材的老頭子嗅花,不是一個東西。
天佑帝望著突然損花樹的孫曦,忍不住吐槽道,“你聞,湊近些聞就是了,要折就折小枝的,弄這麼一大枝作甚?”
一下就讓這紫薇樹難看了許多,不能要了。
還得費銀子再從苗圃裡整一株過來,何必呢?
要不,就這麼擺著吧,或許還能長好。
孫曦望著天佑帝,忽而沉聲道,“陛下,天下是你的,花樹皆是你的,這是所有人都知道的事實。”
“而今,老臣明知這花木是您喜歡的東西,卻還是伸了手,乃大不敬,心中沒有您,老臣這一伸手,便是在故意傷您的心,未將您會不會傷心放在心上。
如此該罰!您不該如此寬宥老臣,亦不該寬宥其他人。”
天佑帝望著他,失笑,“不過是一株紫薇花,何必說的這般嚴重.......”
隻是說到一半,他忽然愣住了。
突然明白了孫曦的意思。
孫曦說的哪裡是花?
他說的是草木,是擁有繁盛草木的大盛,他說的伸手,自也不是簡單的伸手。
更重要的是,他說的是,有人伸手便是在傷他的心,是你故意的,未將他真正放在心上。
不知怎麼的,天佑帝忽然釋然了。
他突然放聲一笑,“哈哈哈哈。”
聲音裡有些悲涼。
“孫愛卿所言極是!是朕著想了!”
天佑帝想通了,道,“明日就上朝,不用等三日後了。”
又對孫曦道,“下晌你回家歇著,從昨夜開始你就伴著朕,辛苦了。”
孫曦晃了晃花枝,“不辛苦,不過......”
他指著小殘的紫薇樹道,“陛下,這紫薇樹都這樣了,放在這裡不好看,要不送到老臣府上去?原先您贈的那株白玉木蓮已經枯死,地上的坑還沒填呢。”
天佑帝:“......”
他輕咳一聲,“賞!”
孫曦抱著花枝告辭走了,腳步輕盈。
天佑帝望著他的背影,揚起笑容,“朕就知道,他對朕是最關切的。”
......
孫曦抱著花枝回了翰林院,惹得眾人側目不已。
這花枝莫不是孫大人從禦花園折的?
好大的膽子啊,這麼粗的都敢扒拉下來?
當然,他們不關心這個,關心的是陛下如何了,怎麼就突然罷朝了呢?
幾人麵麵相覷,剛選好一人上前去問,就見孫曦快步走回了自己的屋子,隻將背影留給了他們。
孫曦回了屋,見陸啟霖正伏案翻著水利的典籍,一臉認真。
他臉上浮起笑容,心中莫名有些舍不得。
輕咳一聲,“在忙呢。”
陸啟霖仰頭,麵露茫然,“您回來了?”
更是環顧左右,想確定這會是什麼時辰了。
這還未到未時。
今早他可聽說了,陛下罷朝且隻召見了孫首輔一人,朝廷應是發生了好些大事。
孫首輔不該這個這個點回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