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景深無視她的掙紮,目光沉沉地看著她,唇角微勾:“初禮,蔣先生的工作,挺危險的吧?特種部隊,一線作戰單位,隨時都可能有犧牲的風險,你有沒有想過,萬一他哪天……”
“你閉嘴!”黃初禮情緒激動地打斷他,聲音因為憤怒和恐懼而拔高,眼圈瞬間就紅了:“你到底在亂說什麼?!”
看著她因為維護蔣津年而激動不已的樣子,陳景深眼底最後一絲溫度也消失了,隻剩下冰冷的沉意。
他緩緩鬆開了她的手,看著她迅速後退兩步。
黃初禮揉著被他攥得發紅的手腕,胸口劇烈起伏,不再多說一個字,轉身快步衝下了樓梯,腳步顯得倉促而淩亂。
陳景深沒有再去追,隻是站在原地,目光幽深地看著她倉惶逃離的背影,直到那身影消失在樓梯拐角。
“初禮。”他對著空無一人的樓梯間,用隻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輕輕說道:“我隻是好心提醒你,可你卻要這麼躲著我。”
黃初禮幾乎是逃也似的回到了自己的辦公室,反手關上門,背靠著冰冷的門板,大口地喘著氣。
窗外,暴雨依舊傾盆,豆大的雨點密集地敲打著玻璃窗,發出令人心煩意亂的噪音。
灰暗的天色讓辦公室內也顯得異常壓抑。
她的心臟還在狂跳,手心裡全是冷汗,陳景深剛才那冰冷的眼神的,以及他提到蔣津年時的樣子,都像魔咒一樣在她腦海裡盤旋不去。
他怎麼會認識夏夏?他為什麼要用錢和冬冬威脅夏夏?他要夏夏做什麼?
強烈的擔憂和不安如同潮水般將她淹沒,她不能再坐以待斃,不能再被動地等待事情發生。
她必須做點什麼,弄清楚真相,至少要提醒津年,也要儘可能阻止可能發生的危險。
思來想去,能夠切入的點,似乎隻有夏夏。
黃初禮走到窗邊,看著窗外被暴雨模糊的城市,深吸了幾口氣,努力讓自己冷靜下來。
她拿出手機,找到了之前存下的夏夏的號碼。
猶豫了片刻,她最終還是撥通了這個電話。
電話響了很久,就在黃初禮以為不會有人接聽時,那邊終於被接通了。
傳來的是夏夏怯生生又帶著一絲警惕的聲音:“喂,你找我乾什麼?”
“夏夏,我找你有事想和你談一談。”黃初禮儘量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平和。
電話那頭明顯沉默了一下,隨即夏夏的聲音變得更加緊張,甚至帶上了幾分慌亂:“黃、黃醫生?你找我有什麼事嗎?”
黃初禮聽著她這反應,心中更加確定陳景深與她之間必定有聯係。
她直接開門見山:“夏夏,你現在方便嗎?我有些事想當麵問問你,關於陳景深的。”
她刻意提到了陳景深的名字。
果然,電話那頭的呼吸聲瞬間變得急促起來,夏夏的聲音帶著明顯的恐懼:“我什麼都不知道!黃醫生您彆問我了!我什麼都不知道!”
說完,不等黃初禮再開口,那邊就猛地掛斷了電話,隻剩下急促的忙音。
黃初禮握著手機,眉頭緊緊蹙起。
夏夏的反應,幾乎是印證了她的所有猜測,恐懼慌亂,急於撇清關係,這一切都說明,陳景深對她的威脅是真實存在的,而且她非常害怕。
這讓黃初禮心中的不安感更加強烈。
她再次撥通夏夏的號碼,這次,電話已經無法接通了。
看來,夏夏那邊是問不出什麼了,而且很可能已經打草驚蛇。
黃初禮靠在窗邊,看著窗外連綿的雨幕,心情沉重到了極點。
危險如同這窗外無處不在的雨水,正悄無聲息地滲透進她的生活,目標直指她最在乎的人。
她必須儘快把今天聽到的、察覺到的一切都告訴蔣津年。
無論如何,他們必須一起麵對。
她拿起手機,給蔣津年發了一條信息:【津年,會議結束後儘快回家,我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告訴你,關於陳景深和夏夏。】
信息發送成功,她緊緊握著手機,仿佛這樣才能抓住一絲安全感。
窗外的暴雨依舊沒有停歇的跡象,仿佛預示著,一場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