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暴雨再次傾盆而下,密集的雨點瘋狂敲打著玻璃窗,發出令人心煩意亂的噪音。
陳景深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到公寓的。
他渾身濕透,昂貴的西裝外套皺巴巴地搭在臂彎,頭發淩亂,額前幾縷濕發黏在蒼白的額角,顴骨處那片被蔣津年拳頭砸過的青紫在燈光下顯得格外刺眼。
濃重的酒氣從他身上散發出來,混合著雨水的濕冷,讓他整個人看起來頹廢又狼狽。
他跌跌撞撞地走進客廳,沒有開燈,巨大的落地窗外,城市在暴雨中模糊成一片混沌的光暈,映照著他空洞而猩紅的雙眼。
“砰”的一聲悶響,他將手裡的西裝外套隨意扔在地上,像是在發泄心裡的火氣。
夏夏一直蜷縮在廚房的角落,聽到動靜,嚇得渾身一顫。
她透過門縫,看到陳景深那副失魂落魄,渾身散發著危險氣息的樣子,更是連大氣都不敢出,拚命縮小自己的存在感,隻希望他不要注意到自己。
陳景深踉蹌著走到沙發旁,重重地坐下,身體深陷進柔軟的皮質裡。
他仰著頭,靠在沙發背上,閉上眼,腦海中卻不受控製地反複回放著餐廳梳妝室裡的一幕幕——
黃初禮驚恐躲閃的眼神,還有她奮力掙紮的抗拒,以及蔣津年那毫不猶豫的一拳,最後是他抱著黃初禮離開時,那冰冷而充滿占有欲的眼神……
“初禮……”他無意識地喃喃出聲,聲音沙啞得厲害。
他想跟她道歉,為自己今晚的失控,為自己那番混賬話,他不能接受她就這樣徹底遠離他的世界。
默了片刻,陳景深猛地坐直身體,急切地摸索著自己的口袋,找到了手機。
屏幕亮起,他手指顫抖地點開通訊錄,找到那個刻在心尖上的名字,按下了撥號鍵。
然而,聽筒裡傳來的,卻不是他熟悉的等待音,而是一個冰冷而機械的女聲:
“對不起,您所撥打的號碼正在通話中,請稍後再撥……”
他愣了一下,不死心地又撥了一遍。
同樣的提示音。
他掛斷,轉而點開微信,找到黃初禮的頭像,編輯了一條信息。
【初禮,對不起,今晚是我醉酒衝動了。】
然而,在他消息發送的一刹那間,屏幕上瞬間彈出一個刺眼的紅色感歎號。
拉黑了……
她把他所有的聯係方式,都拉黑了。
這個認知讓陳景深呼吸一滯,瞬間將他最後一絲理智和希望也徹底熄滅。
“為什麼!為什麼要做的這麼絕情!”陳景深崩潰出聲,下一秒,他手中的手機被他用儘全身力氣,狠狠地扔了出去!
“啪!”的一聲。
手機撞在冰冷的牆壁上,瞬間屏幕碎裂,發出一聲刺耳的脆響,最終無力地滑落在地毯上,屏幕徹底暗了下去。
這巨大的聲響在寂靜的公寓裡回蕩,嚇得廚房裡的夏夏猛地捂住了嘴,才沒有驚叫出聲。
她看著地上那支離破碎的手機,仿佛看到了自己同樣破碎的命運,更讓她驚的大氣不敢喘一下。
客廳裡陳景深喘著粗氣,胸口劇烈起伏,目光痛苦地望著前方,腦海裡回憶的都是過去五年和黃初禮的點點滴滴。
客廳裡死一般的寂靜,隻有窗外暴雨的喧囂和他粗重的呼吸聲。
夏夏躲在廚房門口,看著陳景深那副瀕臨崩潰的樣子,內心充滿了極致的恐懼。
她知道他現在很危險,而她最應該做的就是減小自己的存在感。
但是……冬冬。
想到弟弟,夏夏咬了咬牙,一股巨大的勇氣迫使她挪動了腳步。
她小心翼翼地走出來,蹲下身,顫抖著伸出手,將地上那支屏幕碎裂的手機零件一點點撿拾起來,試圖將它們拚湊回原狀。
然後,她站起身,挪到陳景深麵前,將拚湊好的手機碎片,怯生生地遞到他眼前,聲音細弱蚊蠅,帶著明顯的顫抖和討好:“陳醫生,你的手機……”
聽到她的聲音,陳景深緩緩地抬起頭。
他的眼神此刻渙散,焦距模糊,酒精和極致的情緒波動讓他的大腦一片混亂。
客廳裡隻開了幾盞氛圍燈,光線昏暗朦朧。
他看著眼前這個纖細的身影,視線緩緩上移,落在她那張因為恐懼而蒼白,卻依稀帶著幾分清秀輪廓的臉上。
酒精和瘋狂的執念扭曲了他的認知。
在昏暗的光線下,在他混亂的腦海中,夏夏那張帶著怯懦和討好的臉,漸漸與記憶中黃初禮溫和疏離的容顏重疊……
“初禮……”他喃喃地,聲音帶著一種不正常的溫柔和迷惘,一把抓住了夏夏的手腕,將她用力拽進了懷裡,緊緊抱住。
夏夏被他這聲呼喚和突如其來的觸碰嚇得魂飛魄散,手腕上傳來的劇痛讓她瞬間清醒!
“陳醫生,我不是……”她驚恐地掙紮著,想要抽回自己的手,聲音帶著哭腔。
然而,她的掙紮和否認,在陳景深聽來,卻像是黃初禮再一次的拒絕和逃離。
這股抗拒徹底點燃了他心底壓抑的暴戾和毀滅欲!
“為什麼?!”他猛地站起身,借著酒勁和瘋狂,一把將夏夏死死地抱在懷裡,勒得夏夏更是不敢呼吸。
“你告訴我!蔣津年到底有什麼好的?!”他將臉埋在夏夏的頸窩,聲音嘶啞地低吼著灼熱的呼吸帶著濃重的酒氣噴灑在她敏感的皮膚上:“你們一個兩個,眼裡都隻有他!我到底哪裡不如他?!”
“放開我!陳景深你放開我!你看清楚,我不是黃醫生!”夏夏被他勒得喘不過氣,巨大的恐懼讓她拚命捶打著他的胸膛,雙腿亂蹬,眼淚洶湧而出。
她的反抗和哭泣,如同火上澆油。
陳景深眼神一狠,猛地將她整個人攔腰抱起,幾步跨到巨大的落地窗前,將她狠狠地壓在冰冷的玻璃上!
“嗯!”夏夏的後背撞上堅硬的玻璃,痛得她悶哼一聲。
窗外的暴雨仿佛就在她耳邊落下,密集的雨點砸在玻璃上,模糊了窗外所有的景象,也映照出她驚恐扭曲的臉和陳景深那雙赤紅瘋狂的眼睛。
陳景深一隻手死死掐著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頭,對上他那雙毫無理智的眸子。
“你就這麼喜歡他?嗯?”他盯著她,仿佛透過她在質問另一個人,語氣充滿了妒恨和偏執:“他有什麼好?一個消失了五年的人!憑什麼就那麼輕而易舉的得到你?!”
說完,他根本不給夏夏任何解釋的機會,猛地低下頭,不顧一切狠狠地吻上了她的唇瓣!
“唔!”夏夏的瞳孔驟然收縮,屈辱和恐懼的淚水瞬間湧現。。
她拚命地扭著頭,雙手用力推拒著他堅實的胸膛,指甲在他襯衫上抓撓出淩亂的痕跡。
然而,她的力量在盛怒下的陳景深麵前,如同蚍蜉撼樹。
她的掙紮和嗚咽,隻換來了他更加粗暴的禁錮和掠奪。
這個吻充滿了懲罰和占有意味,毫無溫情可言,隻有濃烈的酒氣和令人作嘔的強製。
“轟隆!”
也在此刻,窗外一道的閃電劃破夜幕,緊接著,震耳欲聾的驚雷驟然炸響,仿佛是震在她的心上。
雷聲也徹底擊潰了陳景深最後的理智。
他感受到夏夏的抗拒,更是怒火蔓延將夏夏從玻璃窗前拽開,一把將她摔倒在旁邊寬大柔軟的沙發上!
夏夏被摔得頭暈眼花,還沒來得及爬起身逃跑,陳景深沉重的身軀就已經覆壓了上來,將她死死地困在沙發和他的身體之間。
“不要……求求你,放了我。“夏夏絕望地哭泣著,哀求著,雙手徒勞地推拒著他。
但陳景深已經完全陷入了自己的瘋狂世界。
他一隻手輕易地攥住她纖細的手腕,按在她的頭頂,另一隻手則粗暴地撕扯著她單薄的衣物。
布料撕裂的聲音在雷聲的間隙中顯得格外清晰刺耳。
“我是夏夏……陳景深你看清楚!我不是黃初禮!“在極致的恐懼和屈辱中,夏夏用儘最後一絲力氣哭喊著,試圖喚醒他的理智。
然而,這句話卻狠狠紮進了陳景深最敏感的神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