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走就是一天。
直到淩晨一點多,才黑著臉回來。
現在任務完了,輪到董凱複想套近乎了。
他滿臉堆笑,差點把牙都笑露出來:“張組長!真不容易啊!”
“一等功臣就是不一樣!一天乾翻整個曲城的邪教窩點!牛到沒朋友!”
“食堂已經備好了熱菜熱飯,咱先填飽肚子?”
嚴旭傑眼皮都沒抬。
一身血味兒還沒散,眉心還鎖著殺氣。
連著熬了幾十個小時,整個人就跟剛從地獄裡爬出來的鐵皮罐頭,誰靠近誰死。
“客氣了,董局。”
“飯不用了。”
“明早奔新興市,我和兄弟們先回去睡一覺。”
“後頭的事兒,你看著辦。”
說完,他轉身,直接朝五十名刑部硬漢喊:“小劉!通知新興市局,明早五點封路,調警力集結。”
“我們七點到,七點半,開整!”
“是!傑哥!”小劉嗓子都喊劈了。
“走,回酒店。”嚴旭傑扔了煙頭,“明早五點集合,不準遲到。”
“是!傑哥!”五十人齊吼,震得樓道嗡嗡響。
董凱複:“???”
人呢?
人呢?!
不慶功?不彙報?不拍照登記贓物?連杯水都不喝?
他這輩子從警二十多年,真沒見過這種人!
你這哪是辦案?簡直是拿著命在刷副本!
更離譜的是——他明天還要走?!
不喘氣?不歇腳?不躺平?
這人是鋼鐵俠附體還是人形永動機?
董凱複腦子裡冒出一個念頭:不會是來演戲的吧?
他扭頭問身邊那群剛跟嚴旭傑跑了一天的本地警員:“喂,你們說說,那嚴組長……今天咋樣?”
話音剛落,底下炸了!
“臥槽!傑哥太頂了!”
“上午三十多個拿砍刀的衝出來,傑哥一個人衝上去,三分鐘打趴全部!”
“還有那夥帶土槍的,他連瞄準都不帶多看的,突突突——人直接成蜂窩煤!”
“媽呀,我親眼看見的!連槍都還沒拔完,對麵就倒了八個!”
“我願稱他為當代戰神!”
“一天乾完曲城八百年邪教存量,我做夢都不敢想!”
“傑哥要是我直屬領導,我天天給他打洗腳水!”
“唉……可惜我不是刑部的,不然這任務我能跟到天荒地老!”
“我也想!我也想!”
一群人眼睛亮得跟燈泡似的,恨不得當場改戶口本跟嚴旭傑姓。
董凱複張著嘴,愣在原地。
這……這人不是在作秀?
他是真的人形掃蕩機?
……
第二天。
新興市。
聶耳老家,沒啥稀奇。
可這裡最出名的,是嚴旭傑嘴上那根煙——玉溪。
俗話講得好:“軟中華配寸頭,硬玉溪配殺氣。”
他叼著玉溪,頭頂短得能當反光板。
一走路,風一吹——
謔,真·人間凶器。
淩晨兩點,雨還沒停。
嚴旭傑靠在車座上,手指捏著半截沒抽完的煙,火星一明一滅。
雲省的邪教窩點,全讓他給端了。
名單上,密密麻麻的紅叉,像一場無聲的屠殺。
他打了個哈欠,眼睛都沒睜開。
這些邪教分子,平日裡吹得天花亂墜——什麼血祭、符咒、靈魂覺醒,搞起來跟末日狂徒似的。
可真動起手來?
全是紙糊的。
槍一響就趴,棍一掄就跪,連個像樣的抵抗都沒有。
像一屋子泡發了的饅頭,一碰就爛。
煙屁股摁滅,對講機突然炸了。
“傑哥!傑哥!聽得到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