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你親眼看著的?”
“那可不,親眼所見絕不吹牛!”
眼見魯金斯基不像是說謊的樣子,米哈伊爾再度感歎一聲。
接著他立刻賊兮兮地開始左顧右盼,在確認沒人特彆注意他們後,趕緊拉了拉魯金斯基的袖子,示意他彎下腰來。
他那隻胖乎乎的小手拜了拜,示意魯金斯基再靠近點,小眼睛又警惕地溜了一圈,這才捂著嘴,用幾乎聽不見的氣音說:
“嘿,老弟!咱哥倆這緣分可真不淺啊,我跟你講,我也去看了!”
魯金斯基驚訝地抬起頭,隻見米哈伊爾笑得嘴巴都合不攏了,圓墩墩的臉頰泛著油光,眼睛眯成了兩條月牙縫。
按照這位老哥的解釋,他當時看到情況不對勁,這仗馬上就要打起來。
當即就帶著商隊夥計們跑到了沃爾夫格勒南邊躲去風頭,這才沒有經曆最為慘烈的那場戰鬥。
等過了幾天他還在尋思著這生意該怎麼做的時候,他幾個侄子大半夜的就興奮地跑到他跟前,非要拉他去看什麼“貴族燒烤大會”。
“一開始我哪敢信啊,還以為是這幾個小子在糊弄我玩呢。但架不住他們年輕人積極嘛,生拉硬拽把我拖了過去。”
米哈伊爾咂著嘴,回味無窮地感歎道:
“結果這一去啊……嘿!一點兒沒讓人失望!”
“這輩子能親眼看到那場麵,對於咱們這種小人物來說,真是什麼都值了!”
回憶起當時的情景,米哈伊爾眉飛色舞,聲音不自覺地提高了些,惹得魯金斯基壓了壓手讓他注意聲量。
不過即便如此也阻擋不了米哈伊爾在這件事上的興奮勁。
“我跟你說,兄弟!我最喜歡看的就是海關署長的那一場了,彆提有多解氣了!”
“兄弟你是不知道,那家夥以前找我們這些小商人收稅,那叫一個狠啊,搞得我們家裡有個百八十萬似的把我們往死裡榨,我們早就恨死他了!”
他說得興起,聲音越來越大,差點都忘了這裡是舊大陸,而不是革命軍曾經控製著的沃爾夫格勒。
魯金斯基再度提醒他注意聲量,但米哈伊爾老哥在說到這個話題的時候壓根就停不下來。
“我跟你說啊,兄弟。咱在其他地方跟人說過好多回了,但就是有人不信。”
“這種事情沒親眼看見,在外人聽來倒是離譜得很啊。”
米哈伊爾搖著頭說道,而魯金斯基也拍著他的肩膀附和著聊了起來。
“米沙老哥你這經曆還挺豐富的嘛。”
“那可不?”
“年初的時候在沃爾夫格勒見證了一場這輩子都忘不掉的大場麵,開春了想著布尼亞克可能要亂了,就帶著夥計們去格林尼亞碰碰運氣,結果莫名其妙仗就打到這裡來了。”
“說起來革命軍他們還挺講義氣的,兩次都沒扣我的船也都沒有扣我的夥計,征用船隻幫他們運貨還給辛苦費,這可比帝國軍的那幫兵痞們講道理多了。”
魯金斯基跟著附和道:
“是啊,我家鋪子雖然被火燒沒了,但他們也挺講道理的,把我家存在倉庫裡的貨也原封不動地退回來了。”
“我老爹當時就尋思著反正貨拿回來了也沒有鋪子賣出去,索性就賣給了革命軍們,他們給的價格雖然不高但也還算講道理。”
“兄弟,你老爹是懂行的。”
米哈伊爾豎起大拇指誇讚道。
“那麼米沙大哥,你之後呢?”
“在格林尼亞碰壁後又去了什麼地方?”
“還能去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