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8章 最後的準備_關於我在異世界打遊擊那件事_笔趣阁阅读小说网 

第848章 最後的準備(1 / 2)

白水港的夜色似乎比往日更加深沉了些,濃稠的黑暗像化不開的泥漿一樣籠罩著這座不眠的城市。

隻有那些永不熄滅的煤氣路燈在街道上投下一圈圈昏黃而孤寂的光暈,如同在無垠墨池中勉強維持的幾盞浮標。

潮濕而海腥味的霧氣在空氣中彌漫,讓遠處的燈火變得朦朧而扭曲。

儘管現在已是所謂的“白天”,但抬起頭來卻依然看到的是一片讓人感到壓抑的厚重雲層。

然而就在這片仿佛凝固的夜色中,一陣清脆而略顯急促的童音劃破了主乾道的相對寧靜。

“號外!號外!卡斯坦盧斯堡三日之後盛大馬戲鬥獸表演!”

“通往格倫島的各條道路現已開始實施管製封鎖!”

一個衣衫單薄、鼻尖凍得通紅的報童,腋下夾著一大摞還帶著油墨味的報紙,沿著人行道一邊小跑一邊用力吆喝。

幾乎與此同時,不遠處另一個報童的聲音也響了起來,帶著一種競爭般的激昂聲調叫喊著:

“最新消息!最新消息!”

“格斯蒂爾伯爵府緊急通告,原定半月後的招商晚宴提前至三日之後舉行!白水港各界名流均已收到格斯蒂爾家的燙金請柬!”

兩種截然不同的消息,代表著城內勢力最大的兩家報社,如同兩股暗流,在寂靜的街道上碰撞交織。

儘管這兩家報社及其背後的勢力在過去的半個月裡,因為卡斯坦盧斯家與格斯蒂爾家突然升級的公開較勁而在輿論場上爭得不可開交,唇槍舌劍幾乎要點燃紙張,但這些紛爭似乎並未影響到底層這些靠賣報糊口的孩子們。

他們隻是機械地、儘職地重複著報社分派下來的口號,聲音在空曠的街道上回蕩,成為這座城市權力博弈最直觀也最底層的注腳。

街邊一家裝潢雅致的咖啡廳,巨大的落地玻璃窗隔絕了外麵的寒意和喧囂,室內溫暖如春,空氣中飄浮著現磨咖啡豆的醇厚香氣和高級雪茄的淡淡煙霧。

幾位衣著體麵的紳士正圍坐在一張小圓桌旁,低聲交談著。

“嘿,那邊的小子,兩邊的報紙都給我來一份。”

一位戴著金絲邊眼鏡、氣質儒雅的老紳士朝著窗外的報童招了招手。

很快,兩份還帶著室外寒氣的報紙被送了進來。老紳士將其中一份推給對麵的同伴,自己則攤開了那份報道卡斯坦盧斯家消息的報紙,仔細瀏覽著頭版頭條。

他輕輕咂了咂嘴,又搖了搖頭,用一種混合著看熱鬨和些許感慨的語氣對同伴說道:

“瞧瞧,這卡斯坦盧斯家和格斯蒂爾家,看來這次是真打出火氣來了。”

“就為了鬥這一口氣,兩家竟然在同一時間、各自擺下這麼大的陣仗。一個說是馬戲鬥獸表演,一個說是招商晚宴,名頭倒是都挺好聽。”

他端起精致的白瓷咖啡杯,抿了一口,嘴角帶著一絲洞悉世情的譏誚聲說道:

“要我說啊,這表演和晚宴都不過是層遮羞布罷了。”

“這兩家真正的目的,無非是借著這個機會,向整個白水港展示自家的肌肉和人脈,看誰更能呼風喚雨。”

他對麵的那位較為年輕的紳士點了點頭,跟著附和道:

“誰說不是呢?”

“格斯蒂爾家這次可真是下了步好棋。明知道在武力和那些見不得光的手段上,可能拚不過卡斯坦盧斯家那種老牌貴族,就乾脆揚長避短,搞起了文鬥。”

“這招商晚宴一開,請柬一發,比拚的就是誰的朋友多,誰的場麵大,誰在白水港的上流社會更有號召力。”

“格斯蒂爾家這一招可真夠高明的啊。”

老紳士放下杯子,用手指點了點報紙上關於卡斯坦盧斯家晚宴的報道:

“但反過來看卡斯坦盧斯家,就有點被架在火上烤了。”

“他們明明應該知道在比拚人脈和聲望上肯定要吃虧的,但輿論已經炒到了這個地步,他們肯定是沒法退縮的。”

“這時候若是退了,那臉麵可就丟大了,以後在十二人評議會裡是要抬不起頭的。”

“所以啊,明知道是坑,他們也得硬著頭皮跳下去。而且啊……”

他壓低了聲音,帶著幾分神秘的意味說道:

“格斯蒂爾家這次聰明得很,把請柬撒得滿天飛,幾乎把有頭有臉的人都請了個遍。”

“卡斯坦盧斯家就算想玩點盤外招,比如像以往那樣派人去晚宴上搗亂也不行了。”

”到時候他們要得罪的可就不止格斯蒂爾一家,而是大半個白水港的權貴圈子。”

“沃爾夫蘭那家夥再瘋,這點利害關係也總該清楚的吧?”

“就是,就是。”

鄰桌的年輕紳士連連點頭,隨即又拋出一個問題問道:

“那您說,評議會裡其他那十家,這次會怎麼選?”

“是去卡斯坦盧斯堡看血腥的鬥獸表演,還是去格斯蒂爾家參加優雅的晚宴?”

老紳士沉吟片刻,撚著修剪整齊的胡須,緩緩分析道:

“要我說啊,你們的想法還是太簡單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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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種時候,其他那幾家的老狐狸,誰會傻乎乎地公開站隊啊?”

“我敢打賭,他們肯定是兩邊都不得罪,兩邊的場子都會派人去捧場。”

“不過嘛……”

他放下了咖啡杯,露出一個意味深長的笑容壓著聲音說道:

“到時候該派誰去,可就大有講究了。”

“我估計,各家的家主大概率是不會親自出席任何一方的活動的,多半會借口身體不適或有要事纏身。”

“但他們應該會把家裡年輕氣盛、喜歡熱鬨的子侄派去卡斯坦盧斯堡,畢竟年輕人對那種刺激的場麵更感興趣;而把那些穩重老成、善於交際的家族長老或得力乾將,派往格斯蒂爾家的晚宴。”

“這樣一來,爭鬥雙方的麵子上都照顧到了,他們這些看戲的也沒輕易表態,裡子上也算是保住了。”

“這些都是幾百年的貴族世家了,這點定力和平衡術還是會有的。”

這時,旁邊桌一位一直豎著耳朵聽他們議論的商人模樣的胖子忍不住插嘴道:

“老先生分析得在理,不過,您這話說得雖然漂亮,可那卡斯坦盧斯家的沃爾夫蘭伯爵呢?”

“他們家族可是白水港最古老的世家呀,但那位年輕的伯爵大人,瞧著可不像是個有定力、懂平衡的主兒啊?”

“聽說他做事全憑喜好,瘋起來可是誰都勸不住的。”

老紳士被這突如其來的反駁弄得微微一怔,臉上掠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尷尬,隨即端起咖啡杯,借著喝咖啡的動作掩飾了一下,才清了清嗓子說道:

“咳咳……那個嘛……卡斯坦盧斯家的情況比較特殊。”

“他們是斷代過兩次的家族,傳承早就不是最初那樣了。”、

“現在的沃爾夫蘭伯爵,年輕氣盛,行事自然……嗯……不能以常理度之。這是個例外,例外!”

他的解釋帶著幾分勉強,引得周圍幾位聽客都忍不住發出了低低的哄笑聲,咖啡廳裡的氣氛一時變得輕鬆了不少。

此時,咖啡廳門口厚重的天鵝絨門簾旁,安德烈也跟著眾人嘿嘿笑了起來,他穿著一身不起眼的粗布工裝,臉上還故意抹了些機油汙漬,看起來像個剛下班的學徒工。

但他這略顯放肆的笑聲立刻引來了身旁卡佳的不滿。

卡佳用胳膊肘不輕不重地頂了一下他的肋部,低聲道:

“傻笑什麼呢?專心點!”

“我們是來打探消息的,不是來聽笑話的!”

安德烈縮了縮脖子,狡辯道:

“我聽著呢,聽著呢!這不也是在收集情報嘛。”

“你看,從這幫閒人嘴裡至少能聽出來,葉列茨基先生他們暫時應該是安全的。卡斯坦盧斯家搞出這麼大陣仗,總不會在表演開始前就把‘主角’給弄死吧?”

卡佳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

“打探消息是用耳朵聽,用眼睛看,不是讓你跟著傻樂,萬一漏掉了什麼關鍵細節怎麼辦?”

不過,她心裡也不得不承認,安德烈說得有道理。

當前的局麵,雖然緊張,但卡斯坦盧斯家那番做法也的確為他們爭取到了寶貴的緩衝時間。

說到爭取時間,安德烈臉上不禁露出幾分佩服的神色,低聲對卡佳嘀咕:

“不過話說回來,還真得佩服一下埃裡森他那個大哥。”

“雖然那家夥人品不咋地,看著也陰險得很,但這辦事效率真是沒得說。”

“當初他說能幫咱們拖延時間,我還將信將疑,誰能想到他居然一口氣把卡斯坦盧斯家和格斯蒂爾家這兩個大家族給挑動得掐了起來,硬生生給我們拖了大半個月!”

卡佳也微微點頭,目光中閃過一絲複雜。

威廉·阿夫頓的手段雖然有點讓人看不透,但不得不承認就是有效。

這一切都始於半個月前,那時候葉列茨基他們剛被抓走的第三天,卡斯坦盧斯家的年輕家主沃爾夫蘭·馮·卡斯坦盧斯,不知是心血來潮還是受了什麼刺激,突然通過其控製的報紙高調宣布,將在三日後於卡斯坦盧斯堡舉行一場彆開生麵的“馬戲鬥獸表演”。

其表演的核心內容,是讓一支“訓練有素”的傭兵團在其“武藝高強”且作為團長的邪眼騎士的帶領下,連續對抗九場不同種類的、饑餓凶猛的野獸。

此消息一出,立刻在白水港掀起了軒然大波。

先不說這種鬥獸表演實在罕見,就說衝著沃爾夫蘭伯爵竟然搞到了邪眼騎士來作為這場表演的主角,大家都無不驚歎他的手段。

當時的報紙上到處都是在詢問這場表演的演出票怎麼買,有沒有賭局的消息。

卡斯坦盧斯家那邊也從善如流,在大家熱情的建議下公開設下了賭局,卡斯坦盧斯家坐莊保證了賭局的公平性。

他們不僅會賭這支傭兵團能堅持到第幾場,甚至還有細分的賭局,那就是押注每一場之後還能剩下幾個活人。

這種將血腥殺戮公開娛樂化的行為,充分展現了這位年輕吸血鬼伯爵的殘暴與乖張,也引起了白水港上層年輕貴族們濃厚的興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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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安德烈對此卻十分不滿,他一想到報紙上的描述就氣得牙癢癢,拳頭不自覺地握緊著罵道:

“什麼狗屁傭兵團和邪眼騎士團長!”

“那分明就是懷亞特騎士和馬戲團的大家!”

“沃爾夫蘭這個吸血鬼雜碎,分明是把他們當成了取樂的工具,逼他們去送死!”

卡佳在回想起這個消息的時候相對冷靜一些,她按住安德烈的手臂,低聲勸道:

“安德烈,罵他解決不了問題的。”

“現在能用這種手段保住大家的性命已經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說起威廉的手段,他們兩個都是有些佩服的,而他真正高明的地方還不在於此,而是在於後續的推波助瀾。

就在沃爾夫蘭宣布鬥獸表演的第三天,與卡斯坦盧斯家素有嫌隙、近年來迅速崛起的格斯蒂爾家族,突然對外宣布,將原定於三個月後舉行的一場小型招商晚宴,緊急提前至與卡斯坦盧斯家表演的同一天、同一時間點舉行。

這一手,無異於公開打臉,將一場可能僅限於卡斯坦盧斯堡內的私人娛樂,瞬間升級為兩大豪門爭奪白水港話語權和影響力的公開擂台。

可以想見,沃爾夫蘭伯爵得知消息後是何等暴跳如雷。

隔天,卡斯坦盧斯家就宣布,除了鬥獸表演,還將同步舉辦一場盛大的晚宴,用以“宴請家族摯友”。格斯蒂爾家毫不示弱,立刻宣布擴大晚宴規模,增加邀請名單。

接下來的半個月,兩家就像賭氣的孩子一樣,隔三差五就在報紙上隔空喊話,不斷加碼。

你增加表演場次,我擴大宴會廳堂;你邀請帝都名流,我請來公國勳貴……

這場輿論上的拉鋸戰,直到近日才稍稍平息,但最終形成的局麵就是:

三日後,白水港將同時上演東邊卡斯坦盧斯堡的血腥盛宴與西邊格斯蒂爾府的奢華晚宴,兩場活動遙相對峙,成為全城矚目的焦點。

明眼人都看得出,卡斯坦盧斯家在這場突如其來的“文鬥”中從一開始就落了下風。

這個古老的吸血鬼家族近年來日漸式微,除了依靠祖上餘蔭和評議會席位勉強維持體麵,真正的盟友屈指可數,人脈遠不能與長袖善舞、積極結交各方勢力的格斯蒂爾家相比。

沃爾夫蘭的應戰,更像是一場被憤怒衝昏頭腦的、注定吃虧的衝動行為。

他顯然是掉進了格斯蒂爾家精心布置的陷阱。

但即便如此,白水港的看客們大多樂見其成,畢竟沃爾夫蘭殘暴的名聲早已深入人心,沒人同情一個瘋子的窘境。

卡佳從隨身攜帶的、看起來像是裝工具用的帆布包裡,小心地抽出一張褶皺的彩票投注單,指著上麵一行小字對安德烈說:

“你看這個,我今天找到的,這應該就是威廉他向保證的事情。”

“這上麵寫著,參與鬥獸的‘傭兵團’中,包括一名‘技藝精湛的機關術士’。我猜,這指的就是葉列茨基先生。”

“沃爾夫蘭再瘋,也不會輕易毀掉一個能增加表演看點和賭局變數的‘特殊角色’。”

安德烈湊過去仔細看了看,恍然大悟:

“原來如此!”

“怪不得那家夥敢打包票說哪怕挑動了兩個家族的矛盾,也能繼續保住葉列茨基先生!”

“合著他這是把先生也包裝進了表演的一部分了?!”

“不過……”

他又皺起眉頭,明顯擔憂地說道:

“這樣難道不危險嗎?”

“葉列茨基先生又不是戰士,要怎麼對付那些野獸啊?”

“而且我聽說沃爾夫蘭從黑市搞來了不少珍奇異獸,好像還有一頭幼龍來著。”

卡佳此時有些閒適地靠在牆壁上,微微低著頭但目光卻在來回掃視著街道上來往的行人,她眼神銳利但鋒芒內斂,哪怕是在和安德烈說話也沒有放過任何可疑的動靜。

她低聲糾正道:

“索特修斯先生打聽過了,不是幼龍,可能是一條青年龍,體長大概十五到十八米長的樣子。”

“十八米長?!”

安德烈差點驚呼出聲,被卡佳一個眼神瞪了回去,他縮著腦袋壓低聲音,難掩驚駭地說道:

“那還怎麼打?這個大家夥能一口把人吞了吧?”

卡佳沒好氣地又給了他一巴掌,這次拍在肩膀上,力道不輕:

“打什麼打?”

“我們的任務是在表演開始前,就把人救出來,不是讓你在這兒計算怎麼屠龍的。”

安德烈揉著肩膀,還想嘟囔幾句,但卡佳突然眼神一凝,低喝道:

“彆出聲,目標出現了!”

隻見街道儘頭,一個穿著剪裁合體但款式略顯過時的深色西裝、頭發稀疏、腆著微微發福肚腩的中年男人,正不緊不慢地朝著咖啡廳這個方向走來。

他手裡拎著一個半舊的公文包,臉上帶著略顯疲憊又有點自得的神情。

這個人,正是安德烈和卡佳今天的目標——白水港聯合飛艇公司裝配廠的維修部主任,亨裡克·博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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