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鄉平九郎在檀香山豎起“馬赫迪”旗號、公然脫離東京軍部管轄的消息,像一顆投入亂局的巨石,讓原本膠著的太平洋戰局陡然生出荒誕的轉折。
華盛頓、東京乃至遠在中東的路明,都被這突如其來的‘神之一手’整懵了。
三天後,黃浦江畔一棟臨江彆墅內,臨時談判桌被擺了起來。
東京代表石川一郎身著筆挺的軍禮服,卻難掩眼底的焦灼。
華盛頓代表威爾遜將軍穿著迷彩作戰服,袖口還沾著些許硝煙味,顯然是剛從北海道前線趕來。
拉卡代表哈桑則裹著深色長袍,沉默地坐在角落,像個置身事外的觀察者。
而雙幣聯盟東區代表作為地主,則悠然的泡著茶,一副置身事外的模樣。
談判剛一開始,石川一郎就迫不及待地拍了桌子,“威爾遜將軍!現在情況已經明了!占領檀香山的不是軍部的部隊,是東鄉平九郎勾結‘馬赫迪’的叛軍!他背叛了皇室、背叛了政府。”
他攤開一份標注著“絕密”的電報副本,推到談判桌中央:“這是東鄉給軍部的最後回電,他公然宣稱尊奉什麼‘馬赫迪’,還要對本國軍隊開火!”
“你們的作戰目標是奪回領土,可現在真正占領檀香山是叛軍,是‘馬赫迪’的武裝,你們不應該盯著北海道打!”
石川的邏輯簡單又直白,帶著一絲僥幸的急切。
他簡單的認為,隻要和東鄉徹底切割乾淨關係,或許就能讓美軍的炮火從本土移開。
拉卡代表猛拍桌麵,發出一聲巨響,“石川先生,慎言!”
“請注意!鄭重的外交場合,拉卡政府對任何侮辱‘馬赫迪’大人的言論是零容忍!如果你想爆發戰爭,請繼續你的表演……”
石川臉色一白,腦海裡立刻閃出‘宗教戰爭’幾個字。
一想到拉卡政府軍狂暴的戰鬥力,他渾身顫抖,結結巴巴的說道。
“哈桑先生,您知道……我不是那個意思。”
哈桑臉色嚴峻無比,伸手做出一個請的動作,“給你一個機會,請重新組織語言……”
威爾遜將軍皺著眉,看著一國外交官跪地求饒的模樣,心中大為鄙夷,同時也暗暗警惕。
但凡涉及侮辱有實權的宗教領袖,對國家而言,意味著戰爭。
但對個人而言,更可能是被狂熱者滅門。
他指尖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麵,臉上滿是“荒誕又無奈”的神情。
在一番鬨劇過後,他的思緒重新回到了當前形勢上。
他不得不承認,東鄉的叛亂確實讓美軍最初的“圍魏救趙”計劃徹底走樣。
原本美軍想通過攻擊北海道、逼迫聯合艦隊回防,從而一戰定乾坤。
可現在聯合艦隊直接叛了,檀香山成了無主之地般的叛軍據點,這仗打起來確實尷尬。
威爾遜沉默了半晌後,終於開口,聲音裡帶著壓抑的煩躁。
“石川代表,既然你‘重新組織了語言’,說和‘馬赫迪’大人無關,那就意味著東京還是幕後指使者。你覺得……你的說辭能成立?”
石川看著威爾遜,在看看哈桑,內心是無比崩潰的……
兩邊都是’暴躁肌肉男‘,他都惹不起。
他的目光落在角落裡悠然泡茶的‘地主’,剛要開口,卻聽對方說道。
“我今天來,隻帶了耳朵……”
石川聞言,臉色灰白。
‘我國究竟是造了什麼孽……這外部環境……”
他心中’萬馬奔騰‘,卻也隻能強擠出一絲笑容,弱弱的說道。
“華盛頓的當務之急應該是奪回領土,而不是揪住北海道不放。我們不如罷兵休戰……”
“罷兵休戰”,威爾遜冷笑一聲,從隨身公文包裡掏出一疊戰報,狠狠拍在桌上。
“半個多月,美軍在北海道傷亡五千三百人!陸戰一師、第十山地師、第二步兵師,這三支剛組建的精銳全砸在了北海道戰場!你現在跟我說‘罷兵休戰’,讓我停手?”
他的聲音陡然拔高,眼神銳利如刀。
“我直說吧,士兵的鮮血不能白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