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下重新恢複寂靜,喬雨曦眼角餘光打量著身邊環境,琥珀色眼瞳中隻餘下淡淡的憂傷。
她會不會真的逃不出去了?
又或許,陳怡如也像她一樣,上了有心人的當,被騙到一個不見天日的地方,誰也找不到,跑又跑不掉,最終被歸為失蹤人口。
倔強的緊抿著唇,不認命的喬雨曦,很快便從這種悲傷的情緒裡脫離出來。
陸喆肯定也在找她,不管有多難,她都應先想辦法掙脫麻繩的束縛。
目光掃過地麵上的碎石子,喬雨曦用儘全身力氣,將自己和椅子一同晃倒。
在指尖觸碰到尖銳的碎石時,她舒了口氣,心下的恐慌漸漸消散。
門縫裡漏進嗚嗚的風聲,帶著濕冷的氣息,愈發凸顯環境的壓抑。
喬雨曦屏住呼吸,試圖磨斷手腕處的繩子,不多時,汗如雨下。
麻繩遠比她想象中的結實,幾乎與椅子融為一體倒在地上的感覺很不舒服,特彆是空氣裡那種黏膩的感覺,讓她隻恨不能當場昏睡過去。
手臂上滿是被碎石子劃的傷痕,清晰的痛意讓喬雨曦的心再次麻木。
她決不允許自己過著行屍走肉般的生活,縱使所有努力都是徒勞,她也不會輕言放棄。
陸喆就是在喬雨曦胡思亂想時,推開那唯一漏光的排風口,將頭探進來的。
到底還是陸喆腦子靈活,若是第一時間向當地警局報案,喬雨曦就隨時有被撕票的風險。
就像周明海推測的那樣,神秘人的弓箭瞄準了周家和季家,一心盼著一箭雙雕。
警方的介入定會讓綁匪提高警惕,就像這次計劃外的綁架行動一樣,到那時,周明海定難護喬雨曦周全,也隻會在對方精心布置的重重陷阱下,百口莫辯。
雖然陸喆不知曉神秘人的存在,但從他的角度,周明海就是他要鬥智鬥勇的第一人。
在酒店前台和服務生詫異的目光中,陸喆不慌不忙的向他們闡述了自己的想法。
時間緊迫,縱使陸喆多年來在國外結交了不少朋友,但遠不及眼前酒店工作人員給予的幫助更快速高效。
也幸好那名服務生是個熱心腸,這才幫陸喆順利找到了喬雨曦。
聽到動靜,喬雨曦全身驟然緊繃,她木然偏頭望向排風口,眼眶倏地紅了。
“陸喆,我……”
“噓!”陸喆皺了皺眉,“彆被人發現了,我正在找進去的路,堅持一下,我帶你走。”
眼淚險些奪眶而出,喬雨曦乖乖閉上嘴,朝陸喆輕輕點了點頭。
若不是排風口窄到進不去人,陸喆現在恐怕已經衝到喬雨曦身邊了。
他何曾見過她這般狼狽的模樣,而她又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
壓抑在心底的情緒即將衝破胸膛,他已經迫不及待將她擁入溫暖的懷抱。
可一切美好幻想,都在推開鐵門那一刻,被理智覆蓋。
周明海沒撒謊,他說要留她一個人靜靜,就真的完全放鬆警惕,給她充足的逃離時間。
直到此刻,喬雨曦都想不明白,周明海為什麼要這麼做。
一邊綁架她,一邊又給她逃跑的機會,他或許,也正在崩潰的邊緣痛苦掙紮。
不過眼下這些都不重要,重要的還是儘快脫身。
陸喆推門時很輕,但還不可避免的發出了聲響,他屏住呼吸,心跳驟然加速。
預想中最糟糕的情況並未在眼前上演,四下寂靜無聲,陸喆精神高度緊繃,動作麻利的解開牢牢捆綁住喬雨曦手腳的麻繩,不由分說就要將喬雨曦抱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