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姬的聲音不大,卻如一根針一樣,瞬間刺進了阿憐的腦袋裡。
陰森森的語調,若驟起寒風,頓時如墜冰窟。
思緒凝固,意識到自己說錯話的阿憐撲通一聲跪了下去,重重的用腦袋撞擊玄鐵,磕頭認錯。
“阿憐錯了。”
“殿下息怒。”
“殿下息怒。”
“殿下息怒...”
赤姬很不耐煩,沒好氣道:“滾吧。”
阿憐如獲大赦,趕忙謝恩,用袖口擦淨地上的血跡,捂著磕破的額頭,畢恭畢敬的退了出去。
半掩著狼狽的麵容,片刻不敢耽擱,去尋那“白忙”去了。
即便此刻她仍是心有餘悸。
且不知,上一個侍奉在殿下旁邊的侍女,就因為惹了殿下不悅,被殿下趕走了。
隔天。
魔神宮後花園的地上,就多一處被刨開的新土。
也是那一年,那片土上新長的草碧綠如珠,比周圍的要高出一截來。
趕車的馬夫,是個看著年過四十的漢子。
見那侍女吃了癟,臉上是難以抑製的幸災樂禍,暗淬了一聲。
“呸...活該,小賤貨”
同為殿下的仆人,也同樣都是尋常的天魔人。
境界相差也不大,可這賤胚子,仗著自己離殿下近一些,往日總是趾高氣昂。
對他們眼睛不是眼睛,鼻子不是鼻子。
他早就看她不順眼了。
馬車內,侍女退去後,赤姬深呼吸,長吐息,試圖平緩她紛亂的思緒。
不知道怎麼了,哪怕擺脫了危險,她仍然是心緒不寧。
總感覺哪裡不得勁,卻又說不上來。
她抬手摸了摸那早已沒有了感覺的臉頰,又取出了那酒壺,拔出酒塞,淺淺的聞了聞。
糾結再三,又小小的抿了一口。
失魂落魄的低喃道:“父親說的沒錯,魔淵外的酒,是要比魔淵裡的烈一些...”
另一邊。
打掃完戰場的許閒,索性好人做到底,替赤魔衛把那些邪修的屍體,串到了長槍上。
然後全掛到了小鎮的沙牆上。
幾十具屍體。
血淋淋的掛在那裡,讓這座籠罩在緋紅天空下的小鎮,更增添了幾分詭異,若是不經意間一瞅,確實還挺滲人。
幫忙完,他客套的與幾個赤魔衛打了聲招呼,便準備離去,找機會混進那烈焰要塞。
原本。
他是打算跟赤姬一行一同進去的。
可現在,他改主意了,且不說那赤燕,與其同行,壓迫感太強。
就那遠不如自己的五品大魔宗的侍女的那逼樣,他是真不樂意多看一眼。
這些玩意。
可都不是啥好人啊,跟著他們,未必是好事,不如獨行。
可他前腳剛邁出小鎮的門坊,後腳那叫阿憐的侍女就出現在了他麵前。
那娘們半懸在高空,居高臨下的望著許閒,姿態倒是端莊得體,可是眼中的鄙視絲毫不減。
甚至,許閒捕捉到,先前的看不起和嫌棄,在這一刻,竟是被怨氣和恨意給取締。
莫名其妙。
都是些什麼鬼?
她語氣冷淡道:“殿下叫你同行,隨我來。”
許閒莫名其妙加倍,沉聲問:“你說什麼?”
侍女阿憐並未理會於他,轉身就走。
許閒無語,吐槽一句。
“有病吧?”
侍女阿憐那刻薄刺耳的聲音,輕飄飄的傳了過來。
“不想惹麻煩就趕快跟上。”
許閒壓眉,眼中拂過一抹死灰,短暫抉擇,還是跟了上去。
她說的沒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