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墓門,一如意料之內,天地法則最先變化。
世界一黑,暗無天日,世界一亮,血光縈繞。
耳畔有風,聲漸漸嘈雜…
“搞什麼鬼?”
“這好像是個角鬥場?”
“什麼角鬥場,這是亂葬崗...”
“那是什麼東西的骨頭,怎麼那麼大?”
“師兄,我害怕,我想回去,嗚嗚。”
“諸位彆慌,本道爺捉鬼伏魔三十五載,定能護爾等周全。”
“死道士,還伏魔,你扶我一個試試,我訛不死你…”
許閒自門而出,緩緩睜眼,周遭所見,是一個巨大的廣場,生靈擁擠。
不止有人,還有妖,魔,精怪...
一群生靈,被投放到了一起,擁擠在一起。
像是到達了遊戲裡的新手村初生點。
多。
亂。
吵。
這是他的第一印象,許閒扒開人群,向前走去,一直走到,這座廣場的儘頭處。
遠眺望去,借助小書靈的洞察之瞳,全新的世界,映入眼簾。
腳下。
是一方高台,懸在峭壁之巔,身後是巍巍墓門,藍色光幕裡,仍有稀稀疏疏的生靈,踏足而來。
而像這樣的高台,所見足有八座,一字排開,懸在峭壁之上,彼此間隔,數十裡開外。
而高台之巨,足有數十個足球場那麼大,每一個都擠滿了黑壓壓的人群。
頭頂。
是雲海浮訣,有一對血色大日,各高掛在天南和天北。
乍一看,巨如星辰,灑落血色光輝。
仔細一瞅,那雙日當空,像極了兩雙巨大的瞳。
帝君之眼?
這是許閒的第一反應。
身前,高台之下,是一片一眼望不到頭的廢墟,其上溝壑縱橫,卻無半點新綠。
渾然一色的焦土,透著死寂和荒蕪,而那上麵隨處可見的森森白骨,又彌漫著悲涼和陰森。
在頭頂雙色血日的渲染下,嫣然如那森羅地獄。
讓人不寒而栗。
特彆那些白骨,巨若山嶽,粗壯如柱。
帝墳?
應叫亂葬崗。
角鬥場?
還是修羅場。
沒人曉得,可入眼所見,卻無不透著窒息的殺伐。
特彆是那迎麵吹來的風,穿袖而過時,寒意刺骨,讓人脊背發涼,頭皮發麻。
許閒暗自低喃,“這裡,曾葬下的怕不止一尊帝者。”
古老的戰場,荒蕪的世界,無聲的歌頌著一段逝去的過往。
是蕩氣回腸,是可歌可泣,亦是無儘悲涼...
人群是懵的。
進來之前,他們曾無數次的幻想過,裡麵會是一副什麼樣的場景。
一個全新的世界,一座古老的大墓,又或是其它....
可他們卻從未想到過,會是眼下的場景。
是血日當空。
是白骨磊磊。
是寒意森森。
是殺意陣陣。
是擠滿了人的高台,是身後回不去的墓門,是身前跨不過去的界璧。
墓門開了。
帝墳卻未開。
好像還要等,是等時間節點的到來,還是等人齊,不得而知。
剛來的人,依舊沉浸在眼前所見無法回神。
早到的人,早已心浮氣躁,按捺不住。
罵聲一半,
驚聲一半,
許閒目光滯留天與地片刻後,便開始搜尋其餘人的身影。
可惜,哪怕是小書靈的探查範圍,依舊不足以籠罩整個小世界。
與他同在一座高台的人,他能看到,可遠在其餘高台上的,他卻看不清。
有陌生的身影。
也有熟悉的麵孔。
有一些是問道宗的,有一些是魔淵的...
可是。
鹿淵也好,夏初一,林淺淺,赤姬等等...這些人,卻是一個都沒出現。
許閒很清楚,不管是從哪扇門進入這帝墳,出現的高台,是隨機的。
顯然,他們被打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