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日之間,猩紅天榜懸浮,百道光柱,混雜在一座山巔。
無數生靈,如大浪一般,從四麵八方,朝中間席卷...
聲浪奔騰,
呐喊滔天,
遠看所見,一片朦朧,血色的世界裡,全是黑壓壓的人。
失去了修為的看客,根本看不清那裡麵正在上演著什麼樣的場景。
他們唯一能看到的,便是那懸浮的天榜上,第一名的數字,正在瘋狂的跳動著...
每個字節的跳動,都預示著生命的衰落。
是的,
哪怕看不到...
但是他們也能想象得到。
白忙。
殺瘋了。
而隨著一道道衝天光柱,被扔到一處,數股變成一股時,他們也清楚,那些榜單上的家夥。
沒死。
可下場,比死應該也好不到哪裡去。
“真猛啊?”
“這都能頂得住...”
“又能頂多久呢?”
混亂的戰場中,各族生靈們,也瘋狂了,他們人擠著人,人踩著人,朝著山坡上衝去。
哪裡管上麵是什麼情況。
更無人在意白忙死沒死。
他們眼裡隻有一個目標,就是那道最醒目的光柱,衝到那裡,給他一刀,自己就是第一。
理智,
已經被當下的環境衝昏了頭腦。
欲望。
霸占了他們的肉身。
情緒到了,來也來了,怎麼也得拚一拚,他們怒吼著為自己壯膽,上演無畏的衝鋒。
那座山巔上,一批一批的人倒下,血流成河,屍體堆積,山在一點一點增高...
那顆巨大的頭蓋骨,已有一小半被埋進了屍堆裡。
許閒還在殺,殺瘋了。
他一邊殺人,還一邊抽空,把那些衝的最快的,原本境界較高的,全部打暈,拿鐵鏈一綁,一股腦的扔到頭蓋骨裡。
有時忙不過來。
索性便把對方的手筋腳筋都給挑了,再扔裡麵。
當然。
也有猝不及防間,不小心把目標對象一刀給砍了。
來不及可惜。
因為人實在是太多了。
密密麻麻。
無邊無際。
源源不斷。
他的長發已被鮮血染濕了,身上的衣服更是碎成了布條,玄黑戰甲,滴落鮮紅。
刀劍之痕,遍布甲胄。
他的身上。
刀傷,劍傷混雜,密密交錯,卻又在無聲無息中,迅速愈合。
在帝墳裡,混戰已經不是第一次了。
第一日的高台之爭。
他殺了個七進七出。
六日橫掃帝墳,六教,三宗,東荒八部,北海眾妖,全被他虐了個遍。
每一次,都是一人麵對成千上萬人。
可卻沒有一次,受過傷。
而這一戰。
他卻傷了。
這些人中,有人能破他的防,而且不止一個。
許閒不慌。
能破防,卻乾不死自己。
後天劍體的在劍胎的反哺下,能以極快的速度愈合,隻要自己護住幾個重要的部位,不被傷及本源,便死不了。
就是感覺手有些酸,眼睛有些乾。
耳畔有些吵。
腦子有些亂。
戾氣也有些重...
他很煩,不止一次,想祭出劍樓,威震八方。
不止一次,想把老龜和石碑掏出來,砸死他們。
把虛空鏡取出來,召喚一條大江,淹死他們...
整死他們手段,他有很多種。
可許閒還是忍住了。
他很清楚,
黃昏帝君一定在看,越是這種時候,越要穩住,越不能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