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第一人民醫院的大門就在眼前。
門口的急診燈箱閃爍著紅色的光,刺得劉梅眼睛生疼。
她喘著粗氣,扶著門口的石獅子,感覺肺部像著了火。
從公園一路跑來,她耗儘了最後一絲力氣。
她顧不上擦拭額頭的汗水,也顧不上腳底鑽心的疼痛,踉踉蹌蹌地衝進了燈火通明的醫院大廳。
大廳裡人來人往,彌漫著一股濃重的消毒水味。
穿著白大褂的醫生和護士步履匆匆,焦急的家屬圍在導診台前,病人的呻吟聲和小孩的哭鬨聲混雜在一起。
劉梅茫然地環顧四周。
她不知道葉建國在哪一間病房。
她抓住一個路過的小護士。
“你好,請問一下,今天剛送來的一個叫葉建國的病人,住在哪個病房?”她的聲音因為急促的奔跑而嘶啞。
小護士被她這副模樣嚇了一跳,下意識地後退一步。
劉梅的樣子實在太嚇人。
頭發亂得像鳥窩,臉上又是灰又是淚痕,身上那件名貴的套裝已經皺得像塊抹布,光著的雙腳上滿是血汙和泥垢。
“你……你是他什麼人?”小護士警惕地問。
“我是他妻子!你快告訴我他在哪兒!”劉梅的情緒有些激動。
小護士猶豫了一下,還是在電腦上查了查。
“他在住院部,B棟,十六樓。”
“謝謝!”
劉梅扔下兩個字,轉身就朝住院部的方向跑去。
住院部B棟。
電梯門打開,十六樓的走廊安靜得有些詭異。
和樓下大廳的嘈雜不同,這裡空無一人,連一個病人家屬都看不到。
空氣仿佛都凝固了。
走廊的儘頭,站著兩個穿著製服的男人。
他們身姿筆挺,表情嚴肅,腰間鼓鼓囊囊的,一看就不是醫院的保安。
劉梅的心一沉。
她快步走過去。
“我要進去,我找葉建國。”
其中一個男人伸出手臂,攔住了她。
手臂像鐵條一樣,紋絲不動。
“這裡是管製區域,任何人不得入內。”男人的聲音冰冷,不帶一絲感情。
“我是他妻子!你們憑什麼不讓我進去?”劉梅尖叫起來。
“這是規定。”男人重複道,眼神沒有任何變化。
“規定?什麼規定?我是他合法的妻子,我有權探視我的丈夫!你們讓開!”
劉梅試圖從男人的手臂下鑽過去,卻被另一個男人毫不客氣地推了一把。
她一個趔趄,差點摔倒在地。
“女士,請你立刻離開,否則我們將采取強製措施。”男人的語氣裡帶上了警告。
這裡的動靜,很快引來了注意。
一些從其他樓層上來的人,和幾個聽見聲音從護士站探出頭來的護士,開始在遠處圍觀。
人們對著劉梅指指點點,竊竊私語。
“那不是葉建國的老婆嗎?電視上剛播了。”
“我的天,怎麼搞成這個樣子了?跟個要飯的似的。”
“活該!他們家貪了那麼多錢,現在遭報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