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承紅著眼睛,如同一個輸光了所有籌碼的賭徒,發出了最後的咆哮。
“我倒要看看,你今天,要如何收場。”
“好,很好。”
謝寧看著那個狀若瘋魔的張承,臉上的笑容,愈發的燦爛。
他知道,魚兒,已經徹底地上鉤了。
“既然賭約已定。”
“那,為了防止某些人事後不認賬。”
他一邊說著,一邊將目光,投向了身旁那個同樣是一臉震驚的林楓身上。
“林楓,筆墨伺候。”
“是,公爺。”
林楓沒有絲毫的遲疑,立刻便從那早已準備好的馬車之上,取來了一套文房四寶。
這一幕,讓張承等人的心中猛地一沉。
他們怎麼也想不到,謝寧竟然會早有準備。
難道,他真的有把握在這裡找到水?
不可能。
這絕對不可能。
他一定是在故弄玄虛,虛張聲勢。
對,一定是這樣。
張承在心中不斷地安慰著自己。
但是,他那不受控製地,微微顫抖的雙手,卻是毫不留情地出賣了他內心的不安。
很快,兩份一模一樣的賭約文書,便在謝寧的筆下一揮而就。
那上麵的條款,清清楚楚,明明白白。
將雙方的賭注,和違約的後果,都給寫得是一清二楚。
沒有任何可以鑽的空子。
“來吧,張家主。”
謝寧將手中的毛筆,遞到了那個早已是麵如死灰的張承麵前,那張俊美的臉上,露出了一抹人畜無害的笑容。
“請吧。”
“我……”
張承看著那份,在他看來,如同催命符一般的賭約文書,那雙陰鷙的眼眸之中,充滿了掙紮和猶豫。
他想反悔。
但是他知道他不能。
因為他已經沒有任何退路了。
在他的身後,是數萬名正虎視眈眈看著他的災民。
在他的麵前,是那個一臉玩味,仿佛早已是看穿了一切的謝寧。
他知道,自己今天若是敢說一個“不”字。
那他便會立刻身敗名裂。
甚至,會被那些早已失去了理智的災民們,給活活地撕成碎片。
“怎麼,又不敢了?”
謝寧看著他那副吃癟的模樣,臉上的笑容愈發的玩味。
“看來,張家主的決心,也不過如此啊。”
他的話,如同最後一根稻草,徹底地壓垮了張承心中,那早已是搖搖欲墜的心理防線。
“誰說我不敢了?”
他猛地一搶過謝寧手中的毛筆,然後,在那賭約文書之上,龍飛鳳舞地簽下了自己的名字。
然後,又咬破了自己的手指,重重地按上了一個鮮紅的血手印。
“哼,我倒要看看,你今天到底要如何收場。”
他將手中的毛筆,重重地砸在了地上,那張本就已經是有些扭曲的臉上,寫滿了瘋狂和怨毒。
在他看來,自己今天雖然是受了奇恥大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