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短劍的造型頗為古怪,劍身狹長,通體漆黑,表麵布滿了如同蛛網一般的細密紋路。
在客棧那昏黃的燈火映照下,那漆黑的劍身之上,竟是隱隱泛著一絲詭異的血色光芒。
“這是……這是我兒失蹤前所留下的最後一件傑作。”王掌櫃看著那柄短劍,那雙渾濁的老眼之中,流出了兩行渾濁的淚水。
“他說,他在嘗試一種全新的淬火之法。”
“一種能讓兵器飲血,從而生出靈性的淬火之法。”
“我當時還笑他異想天開,卻沒想到……卻沒想到,這竟成了他留給我這個做爹的最後念想。”
謝寧的目光落在了那柄散發著詭異氣息的短劍之上。
他的眉頭緊緊地皺了起來。
他從那柄短劍之上,感受到了一股微弱,但卻異常純粹的殺氣。
這股殺氣,與他在慕容山莊,從那些被血煞丹改造過的怪物身上所感受到的,竟是有著幾分同源的氣息。
他伸出手,將那柄短劍接了過來。
短劍入手冰涼,帶著一股金屬特有的沉重感。
然而,就在他的指尖觸碰到那漆黑劍身的瞬間。
一股冰冷刺骨,充滿了暴虐和瘋狂的殺戮意誌,卻是猛地順著那劍身,湧入了他的腦海之中。
謝寧的身體猛地一震。
他的眼中,閃過了一絲冰冷的寒意。
他終於明白,血衣樓到底是用什麼方法,將那些桀驁不馴的江湖高手,給變成一個個隻知道殺戮的怪物了。
他們根本就不是用毒。
而是在那些江湖高手與人交手,心神最為激蕩的時候,將那股邪惡的力量,給神不知鬼不覺地注入到他們的體內。
從而,將他們給徹底地改造成,隻屬於血衣樓的殺戮兵器。
好一個血衣樓。
好一個歹毒的計策。
謝寧的眼中殺意更盛。
他知道,自己不能再等下去了。
每多等一天,就會有更多無辜的人慘遭毒手。
每多等一天,衛通和霽月的處境,就會多一分危險。
“周副盟主。”謝寧將那柄短劍還給了王掌櫃,然後,將目光投向了那個一臉震驚的周通。
“血蠍幫的總部,在什麼地方?”
他的聲音,冰冷得不帶一絲一毫的感情。
讓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
周通看著謝寧,看著他那雙早已是被冰冷殺意所填滿的深邃眼眸。
他的心中猛地一跳。
他知道,眼前這個年輕人要動真格的了。
至少,他從未見過如此可怕的眼神,那不是一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該有的。
那眼神裡沉澱的,是屍山血海都無法磨滅的意誌,是足以讓神佛都為之戰栗的決心。
他本能地想要勸阻,可話到了嘴邊,卻又被他硬生生咽了回去。
他想起了那被謝寧用兩根手指輕易夾斷的鬼頭刀,想起了那幾個被隔空點穴、至今還躺在地上抽搐的血蠍幫幫眾。
他知道,自己根本沒有資格去勸說眼前這個男人。
他的實力,早已超出了自己的認知範疇。
“閣下,你……你真的打算一個人去?”周通深吸一口氣,聲音裡帶著一絲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