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四點,路知行挽著薛宴辭的手接女兒放學,今天是葉嘉念在天津讀書的最後一天。
下午六點,章淮津帶著四百多頁的文件以及兩個32g的優盤來了,算是把這六個人查了個底朝天。
晚七點,吃過晚飯,路知行接到大哥薛啟洲的電話,又牽著薛宴辭一起到書房聽了一個小時,算是把另外兩個人的底細也搞明白了。
“薛宴辭,你怎麼會拍到彆人出軌,住酒店吃飯的視頻?”
“我勸你彆好奇。”
“說來聽聽。”章淮津的好奇心頂了天。
薛宴辭放下手裡的酒杯,“知行,你告訴他。”
“每去到一個新地方,我和宴辭都有拍照、拍視頻的習慣。等到我們退休了,老了,再一起回頭看看我們都走過哪些路,到過哪些地方。”
章淮津衝薛宴辭翻了個白眼,“你們倆就可勁兒地傷害我吧,走了,去上海了。”
“去上海做什麼?”薛宴辭看了章淮津一眼,“直接回廈門唄。”
原本已經起身穿好西裝外套的章淮津又坐下了,“戴偉住院了,得過去看看。”
“什麼病?”
“腦裡長個瘤,怕是不行了。”
薛宴辭笑得開心,“真不得了,叱吒風雲了一輩子的土皇帝,竟也到了行將就木的時候了。”
“薛宴辭,你是有多恨他。”章淮津這話問的很直接。就好像當年讓戴家流離失所、家破人亡的計劃他沒參與過一樣。
薛宴辭收起笑容,深表歉意,“不好意思,傷害到你老丈人了。”
“彆,我就是想聽個八卦。”章淮津笑得也挺開心的。
“土皇帝在外麵有個情婦,有個兒子,小時候舉報我二哥在學校賣早點。找過幾個混混揍了我二哥一頓,然後我和大哥去尋仇,那壞小子拎著啤酒瓶就朝我頭上砸,大哥幫我擋了一下,骨折了。”
“這你都知道?”章淮津神情嚴肅,板著臉,“那倆人呢?彆關鍵時刻出來壞我好事,我這馬上就要把戴家收口袋裡了。”
章淮津說的沒錯,對戴家的審判,已經接近尾聲了。接下來該忙今年十二月,西部招投標的事了。
“放心,你那故去的丈母娘早在二十年前就將那母子倆送緬甸去了,活沒活著都另說。”
章淮津掐了手裡的煙,“太狠了吧。”
“土皇帝配電詐園的瘋批蛇蠍女,多帶感。”
“薛宴辭,我看你也挺瘋的。”章淮津吐槽一句。
關於對戴家的懲惡揚善,總體計劃是薛宴辭製定的,而且製定的非常詳細,每一步都極其殘忍。路知行從未見過薛宴辭有那麼多折磨人的方式。
那個時候,薛宴辭還曾無數次不動聲色地教導過趙易楠和章淮津該怎麼去實施她的方案。有些過於血腥,過於殘暴的事,路知行當場聽了都覺得反胃,可薛宴辭總能一邊抽著煙,一邊喝著酒去謀劃這些事。
薛宴辭瘋不瘋,路知行拿不準。但她對戴家,真的挺過頭的。以至於那段時間,薛宴辭隻要單獨和葉嘉念在一起,路知行都害怕到要命。
“章章,你想想。你丈母娘多瘋,你老丈人多瘋,生出你媳婦個瘋上加瘋的,都沒入得了你的眼,你就死盯著我不放,證明我一點兒都不瘋。”
路知行明白,薛宴辭這是在向自己解釋,她和章淮津之間什麼都沒有過。
終於熬到淩晨一點,薛宴辭終於主動提出要睡覺了。
可隻睡了二十分鐘,她就醒了,喚身旁人一句,“路老師。”
“嗯,我在。”
“你是不是不喜歡我了,路知行。”
“我一直都喜歡你、愛你,從二十二歲到我死去。”
薛宴辭咬他一口,起床摔門下樓去了。
路知行拎著毯子趕下樓,發現門廳儲物櫃上的車鑰匙不在了,趕緊朝地下車庫跑去。
還好,趕上了。
路知行拿備用鑰匙解鎖車門,剛坐進副駕駛,車門都沒來得及關好。薛宴辭就將車開出地庫了,速度太快了。
從半北藕榭出門向東三百米就是紅綠燈。淩晨兩點路上沒有人也沒有車,可是有監控。
“好姑娘,想去哪,我來開。”
“好姑娘,前麵都是監控,我來開,等到沒監控了,你再來好不好。”
路知行知道薛宴辭,明白薛宴辭,能勸住她的,隻有兩家人的名望,這是能困住她的枷鎖,也是能讓她清醒的良藥。
三個路口後,薛宴辭猛地將車停在路邊,從駕駛座出來站在冷風口裡吸煙。路知行哄著將她放進副駕駛,係好安全帶,才敢再帶著她上路。
路知行帶著薛宴辭從市區出來,到十一經路,過了衛國道才又將車交給薛宴辭來開。
津漢公路從河東區到空港經濟區沒有紅綠燈,四車道,還算安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