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那就離吧。”薛宴辭答完話,轉身背對著路知行閉上眼睛睡著了。這場婚姻到頭來,還是因為第三個人的原因散了,挺可惜的。
這一覺,薛宴辭從八點睡到了十一點半,醒了之後,路知行已經不在了,他去哪了,她不知道。
薛宴辭想過會離婚,但沒想到會是今天這樣,更沒想到自己會如此平靜地應下這件事。她躺在床上隻剩下流眼淚,這日子怎麼就過成了這樣?
路知行這個人,自己從十九歲喜歡他到四十五歲,怎麼說走就走了。
“起來,吃飯。”
薛宴辭朝門口望去,是路知行,他回來了。薛宴辭抹抹眼淚笑了笑,路知行是不會離開自己的,他怎麼會走呢?
自己那麼喜歡他,他那麼愛自己,不會的,他不會走的。
薛宴辭嘗試了兩次,也沒能從床上坐起來,更彆提起身下地了。好像隻剩下雙臂可以動一動了,軀乾動不了,雙腿更是動不了。
“快點起來,吃完飯回天津了。”路知行站在臥室門口不耐煩地喊一句。
若是以往,他會過來抱她到餐廳的,但此刻,他就站在門口,冷冰冰的。
回天津?
路知行從不說回天津還是回北京,他隻會說回家。
回天津是要做什麼?
結婚登記在天津,要辦離婚,確實是得回天津才能辦。
“知行,對不起。我不餓,你先吃吧。”薛宴辭平靜答完話,夠了床頭的手機打給陳臨,“阿臨,我給你發個位置,麻煩過來……”
路知行衝進臥室將手機搶走了,摁斷通話,一把扔在床尾處。客廳透進來的光不足以讓薛宴辭看清麵前人此時的表情,更不足以讓她能在他眼裡找出自己的模樣。
這場婚姻太坎坷了,接下來的生活、日子更是坎坷不堪。
葉嘉念已經讀大學了,葉嘉碩也快要高考了,這兩個都是大孩子了。唯獨葉嘉盛還小一些,但好在這傻兒子心思大條,隻要給夠愛,就不會有什麼。
薛宴辭默默盤算著這些事,竟得出一個答案,現在,是和葉知行離婚的好時機,是放他離開的好時機。
“薛宴辭,你又要去哪?”
“回家。”
路知行上前一步,緊攥著拳頭,擋住了薛宴辭麵前唯一的光亮,“我跟你沒有家了。”
“嗯,我知道。”薛宴辭語態平和,“我會儘快將離婚手續辦好交給你的。”
“你為什麼不挽留我?你為什麼這麼痛快就同意離婚?薛宴辭,你早就想好了要離婚,是不是?”
薛宴辭彆過臉,隱入黑暗,“知行,隻要是你想做的事,我都支持你。”
“那我不讓你走,你為什麼要走,為什麼?”
“章家的事情很複雜,我沒有辦法。”
“那我呢?我算什麼?你對我,就有辦法了?”
路知行隻剩下歇斯底裡了,憑什麼呢?二十一年的戀愛,十九年的婚姻,三個孩子,竟然都比不上一個章家,比不上一個將她傷到千瘡百孔的章家。
“知行,婚姻、愛情不是這樣論的。你想怎麼樣,我都可以依著你,順著你、陪著你。但是在工作上,我沒法兒任由你來決策。章家不能留下任何痕跡,否則……”
“否則什麼?”路知行已經沒有任何理智了,他隻想知道,章家、章淮津到底有什麼好的,他努力了這麼多年,竟然還一樣比不上。
“知行,我不想聊這件事了。你走吧。”
爺爺薛安厚、大伯葉承明都留了人給路知行,這事,薛宴辭是知道的。
這事,表麵上看沒什麼,可一旦深究起來,那是會要了路知行一條性命的。這其中,哪怕出現一個背叛者,或是有一個動搖者,路知行都會被扣上黨派的罪名,會被徹底鏟除的。
章家三代人,所植根係,所滲透的力量,那是沒法兒計算的,更是不可估量的。
路知行知道這件事,無疑是加快他的死期。
路知行將臥室門摔得叮當響,從客廳傳來的抽泣聲也一樣沒能讓薛宴辭改變主意。已經下午六點了,陳臨也沒有出現,薛宴辭也沒有從臥室出來,路知行才意識到出事了。
等到他再次推開臥室門,再次看向床上的時候,路知行瘋了。他一把掀開被子,沿著薛宴辭的鎖骨一路向下,咬了她十多口,她也沒躲一下,她也沒動一下。
一組五瓶丙球蛋白下去,薛宴辭終於是能動一動了,終於是恢複痛覺了。可她拒絕住院,也拒絕會診,隻聯係陳臨給她辦了出院手續,連夜趕回北京去了。
路知行趕到家的時候,薛宴辭正坐在輪椅上陪著兩個兒子吃早飯。
她先是顫抖著手給葉嘉碩組裝完一個三明治,又顫抖著手給葉嘉盛剝了一個雞蛋,盯著兩個兒子喝完各自杯裡的果汁,又將孩子送到門廳處,給孩子整理好衣領袖口,看著他們背了書包跟著晴姐出門去上學,才望向風塵仆仆趕回家的路知行。
“知行,你要的東西在後廳書桌上,我已經簽好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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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離婚證,是財產分配協議。薛宴辭什麼都沒要,連她最疼愛的葉嘉盛,都放棄了。
“阿臨,麻煩你推我到樓上臥室。”
薛宴辭走了,進了電梯,又躺回床上去了。路知行推開臥室門的那一刻,她正捧著電腦靠在床頭上忙工作。
路知行隻默默掀開被子,按完薛宴辭的小腿又按了大腿,隨後接過她手裡的電腦,翻個身,又按了按她的後背。協和的大夫說了,至少要每天按摩五次,每次至少半小時。
在虹橋機場分開的那一刻,路知行拿著薛宴辭在上海複旦醫院的病曆,一早趕去協和請了專家來看到底是怎麼回事。
可一群專家說來說去,依舊沒個結果。路知行隻得了一個每天按摩五次,每次至少半小時的建議。
“有感覺嗎?”
“有。”薛宴辭安安靜靜答一句。
“什麼感覺?”
“很痛。”
路知行鬆口了,薛宴辭還知道痛,那就應該是沒問題。
“下午康複老師會過來,在健身房添了一些設備,你在那裡繼續訓練就可以。”
“謝謝。”
路知行停下手裡按摩的動作,望一眼趴在床上的人,薛宴辭多傲氣一個人啊?什麼時候聽她說過謝謝,真匪夷所思。
“媳婦兒,你可以哄哄我嗎?”